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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群众演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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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正你一句我一句八卦魏县令有多坏,突然长巷中传来了奔跑呼喝声。

  宋青枝不自觉抓住了律子川衣袖:这么晚了应该没人跑城管了,会不会是来捉他的人?

  律子川只轻轻在她手上拍了拍:“不必担心,到时随机应变。”

  苏大见众人脸上变色,也忙安慰道:“没准就是酒醉的人。”

  突然砰的一声,有人险些被门槛绊倒,大娘们叫声中,有人闯了进来,是个披头散发、衣衫上有血迹的少女。

  青枝走上前去想看看怎么回事,那少女抬头见到她,道:“是你!”

  林大娘也过来扶着那少女惊异道:“二姑娘你怎么被打得这样?!”

  巷中呵斥声传来,林大娘与陈氏对看一眼,陈氏立即打开了柜台门,让林大娘扶着二姑娘进了厨房。

  苏大跟过去道:“快去我前几日挖那个储存萝卜的地方……”

  宋青枝:我才是老板哎!你们不要这样!

  她看了律子川一眼,她觉得魏二姑娘很可怜,但是若引来官府的人,律子川怎么办?

  店门外已有追兵呵斥声传来,宋青枝抬手提起柜门:她要让他们将魏二姑娘交出来好保护律子川,魏姑娘横竖是魏县令亲生女儿,县令难道还能把她怎样?

  律子川伸手挡住了她,又摇头对她轻声道:“无事。”

  三四名县令府的亲兵进了店中,余下的仍往前面追去了。

  进店这为首的兵拿着一个火把,斜斜看了众人一眼,见律子川神色平静,像是这里管事的,问他道:“你可看见一个女子逃窜经过?”

  律子川道:“我方才在柜上写账,虽然听见喧哗声,但没有注意街巷上的事情,实是不知。”

  那官差见柜台离店门确实有一段距离,哼了一声,问那几个坐在店门口的大娘道:“你们呢?看见了什么?”

  青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想起了为了争夺广场舞场地打篮球少年的大妈们;想起了让熊孩子砸坏年轻人手办的大妈们;也想起了公车上扇少女们耳光逼着人让座的大妈们。

  她们会说出来的。

  果然李大娘特别狗腿地道:“看见了看见了!我们看得格外清楚!一个头发散着、被剪得狗啃似的姑娘对吧?”

  官差不耐烦点了点头:“在哪?”

  宋青枝恶狠狠看着李大娘,律子川轻轻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她在律子川背后明明白白听见李大娘殷勤道:“那边!跑得还挺快,亏得我眼神好才看清楚头发被剪过!”

  别的大娘也纷纷附和起来。

  “哎呦!还是年轻人腿脚好,跑起来蹭蹭蹭的!”

  “灯笼也没打呢!一转眼就跑得不见了!”

  “就是就是!官差大人你们还不快追了去?”

  那官差哼了一声,走到柜台后面去看厨房与后院可有隐藏,不是他格外怀疑这家店,而是一路来都是这样两路人马,一边追一边搜。

  陈氏与苏大在厨房拾掇什么,后院无人,那官差看了一眼也就罢了,回到前面有要走的意思。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律子川心想不妙,果然那官差隐隐觉察大娘们情绪的异样,心中疑惑,又去了后院。

  茅房门关着,这官差上前就要推门,里面的人急急道:“别推别推!我这就出来!”

  林大娘开了门出来,假装愣了一愣,这才笑道:“请官差大爷先用!”

  那官差进去看了看,茅房虽无别人,他心中仍是有些疑心,对两个手下道:“仔细在这后院找找!”

  衣袖掩饰下,宋青枝伸手与律子川紧握着,她掌心都是汗,律子川低声对她道:“无事的,就算寻出来怪罪我们,最多给魏县令送点银钱就是,不要担心。”

  想到有钱还真是好办事,宋青枝稍稍平静了一些,随即又开始心疼钱。

  这时门外却突然有老头子颤巍巍的声音传来:“一代不如一代!人都跑远了,官差还在这里东问西问!我老头子活了九十多岁!就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官差!一代不如一代啊!我活着难道就是为了看见这些事情?不如撞死了算了!”

  那两个手下出去喝骂这老者,那老者顺势与两个官兵吵了起来,后院中这官差听见,也皱眉去了前面。

  周人敬老,这官差见老头子看起来得有八·九十岁,少不得拱一拱手,问道:“老丈可见到一个散发的女子?”

  “怎么没见?简直伤风败俗!女子披头散发在街上疾跑!丽山镇要完了啊!一代不如一代了!”

  那官差道:“跑到哪里去了?”

  李大娘插话道:“咳!瞧这大人!记性这么不好!刚不对你说了是那边吗?”说完一指。

  别的大娘也附和起来。

  “我们说话这个大人想来都没注意听着!”

  “就是!做事忒不上心了!”

  “我觉得不是不上心,你们看,官差大人头发少,应该就是记性不好。”

  官差大人感觉心中受了一箭,恶狠狠呵止住了大娘们。

  那老头儿手一指,正是李大娘所指的方向,道:“那边。”

  林大娘瞧了瞧,问道:“我猜找的是魏二姑娘?她和胭脂铺家的姑娘交好,胭脂铺黄家可不正是住在那边!”

  官差听了有理,这才带着人去了。

  众人还没缓过劲来,那老丈冷哼了一声,道:“还不去把那姑娘从地窖挖出来!有本事藏人,没本事对付官差啊?我在隔壁楼上看见都着急!若不是我出来掩饰,你们不得都倒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众大娘敷衍了他几句,那老丈又道:“你们这些年轻婆娘就是没用,整日就知道围着那奶娃娃闲聊!要不是苏大每日给我送碗热馄饨过来,我才不稀罕帮你们!”

  宋青枝:老丈,敢问你说的年轻婆娘是指大娘们吗?奶娃娃是谁?律子川吗?

  苏大将老丈扶回家去了。

  陈氏与林大娘赶紧去将魏二姑娘扶出了苏大前几日挖出的萝卜地窖,地窖极小,又亏得夜深,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出口,没被那官差瞧见。

  众人闭了门,给魏二姑娘挽上头发,又用清水冲洗伤口,围着她说话询问。

  魏二姑娘始终不发一言,林大娘想了半日,道:“二姑娘,既如此你不如连夜去普济寺削了头发做尼姑,这样明日他们便找着了你也晚了。”

  魏二姑娘仍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别的大娘们已代她回答起来。

  “不行不行!普济寺哪里敢收?”

  “就算收了,南宫大官人也敢寻了去!”

  提起南宫庆,大家都一阵恶寒,魏二姑娘也打了一个寒噤。

  律子川一直没有说话,这时走过来道:“大娘们先回去吧,魏二姑娘今晚先留在我们这里,明日再说归处吧。”

  宋青枝:嗯?他不会是看上魏二姑娘了吧?毕竟魏二姑娘长相端庄,性格也沉稳……

  大娘们立即听话散去了,武大郎与苏大临走前有些担忧,但律子川点头示意无事,他们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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