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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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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去广西转了一圈,桂林的山的确好美,阳朔的十里画廊很不错。存稿也没了,我又回来继续码字了。---------------------------------------------------------------------------------------------------------------------------------------------------------------

菊院荷风

宋铎来的时候是从后门送的拜帖,未走正门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百里居是雍州虎骑大将军,府上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有人看着。

片刻之后,百里泊如走了出来,少年一袭青衫,拱手行礼道:“泊如见过宋伯伯!宋伯伯请!”

宋铎微笑着点头走进了菊院荷风。

春天来了,菊院荷风的花儿又开了。今日还开得特别艳,一大早百里居就说怕是要有贵客到了,不想午后宋铎就来了。

香炉里的香烟已经腾腾升起,直冲云霄,却被屋顶挡着上升的路。百里居一身素袍坐于草席之上,宋铎端着一杯泡好的梁州茶抿了两口,连连赞道:“好茶!好茶!”

百里居笑道:“宗主到来,我能不用好茶招待吗?”

宋铎摆摆手,“你我之间还什么宗主不宗主呀!你这地方实在不错呀,比我那天赐百福的屋子要好得多呀!”

百里居喝了一口茶,脸上满是笑意,“用我的菊院荷风和你的天赐百福比?怎么说我也是雍州虎骑大将军,我家历代忠良,这里是百里家主的旧宅,怎么能不好呢?”

宋铎大笑:“给你一点儿阳光,你就如此灿烂呀?”

百里居点头不语。过了半晌,百里居才问道:“怎么来之前也不通知我一声?是有什么事吗?”

宋铎点头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要是没事我也不会轻易现身在你的府上,毕竟这地方被那么多人盯着。昨夜我误打误撞碰到了东海堂的人。”

“东海堂?”

宋铎把事情的整个经过都给百里居讲了一遍。

百里居听完沉默了片刻,倒是也没表现出惊讶,毕竟百里将军半生戎马,这些事情也见多了。但今日事发长安,的确令人不安,至少百里居和宋铎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东海堂的人在长安做生意出动了二等杀手和狼,这个万城之都毕竟不是寻常地方。

百里居在屋内踱步,宋铎不语,片刻之后,百里居低声念道:“东海堂......东海堂。”

“怎么?有什么疑点吗?”

百里居摇摇头,忽然笑了笑:“你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紧张呢?”

宋铎愣了愣,黯然笑道:“直觉吧。”

百里居听到东海堂的那一刻也和宋铎一样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他知道就算东海堂派出一等高手过来,长安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这个万城之都高手如云,铜墙铁壁的城池没必要怕什么江湖帮派。可是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紧张,宋铎一定有什么瞒着自己。

“宗主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百里居倒是直言不讳地问道。

宋铎表情有些惊讶,不过片刻之后便恢复过来,低低叹了一口气说道:“什么也瞒不过你。本来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你了,但是你既然问了我就说了吧。”

百里居点头端坐,一脸好奇地看着宋铎。

“你知道我曾经在西域的身份,杜尔戈斯,杜氏曾经的皇帝,前几日我的侄子,也是如今的西域皇帝到长安来见我了。”宋铎说得很平淡,百里居却听出了一丝丝其中夹杂的无力感。

“西域的皇帝来了?”百里居惊讶地看着宋铎。

宋铎用手示意百里居先不要激动,“我就想到一定会如此惊讶,才不准备告诉你,西域的皇帝到九州这要是传出去简直可以震惊整个长生大陆,你又是雍州大将军,这件事于你而言非同小可,所以思索再三我才决定不告诉你了。”

沉默片刻,宋铎点燃烟杆吸了起来,“杜雷安到雍州是求助的,西域遇到了麻烦,他不得已来见我,你也知道,我曾经是西域的大罗王,他们也许觉得我是他们救命的稻草吧。”说到这里宋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表情。

“所以当我见到东海堂的杀手的时候,我有一种直觉,这些杀手与他有关,不过这也是我的直觉而已。”

百里居的眉头越皱越紧,“要是与他有关的话,那么东海堂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也许......也许他们要的是......”

“不,杜雷安的确想要见你们君上,但我不知道这后面究竟隐藏着些什么事情,但是,杜雷安完全没有动机出动杀手去杀君上,这的确不是他要的。”

百里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

宋铎觉得气氛有略微的尴尬,笑了一声道:“你放心,我早就离开西域了,他们与我没关系,两国之间的斗争我自然是不会参与的。”

百里居也知道宋铎言外之意,笑道:“宋兄何必如此说呢?我与宋兄相识这么多年,自然是不会怀疑宋兄。只是我身为雍州虎骑大将军,对有些事情可能更敏感吧。”

“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呀,就是把古仓之月和羽北辰的玉阙传给柳风眠。”

“那之后呢?”

“这我可没想过了,也许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度过晚年吧。”

百里居笑了笑说道:“长安花几千年来都以正义为灵魂,可是我始终不明白这样一个组织为什么会发生当年的惨案?难道仅仅是因为组织太庞大,可是相比之下东海堂不是比我们要可怕多了?”

宋铎摇摇头:“你说一个有信仰,为了信仰可以赴死的人,和一个没有信仰,眼里只有利益,利益驱使一切谁更可怕?”

百里居一愕,没有说话。

“东海堂为什么不会被拔出,因为他们是一群真正的乌合之众,他们没有统一的信仰,这几千年来只有金钱驱动着他们,朝廷只要给钱,他们就构不成威胁。再看秘宗,秘宗几千年来都是为上层权贵说话,他们想要的是这个世界的统一,他们想要把整个长生大陆统一在一起,可是主君们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无稽之谈,这也构不成威胁。封天阁和朝廷的关系你是知道的,他们做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绝地天通,这样他们断绝了普通人与天神的联系,统治万民的旨意只有他们知道,朝廷借助他们统治,这样二者的利益就一致了。而长安花呢?长安花几千来来寻找的是正义,这世界哪里是正义的长安花就站在哪里,长安花为正义的人说话,每一个长安花的武士都信仰者正义,你说这样的组织可怕吗?当然可怕,这也许是导致二十年前剑门关惨案的根本原因吧。”

“是呀,正义,当初我们哪一个不是为了这个词而满腔热血,这世间哪能没有正义啊,离去的必将回来啊。”

宋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好了,为了正义你还是加强长安的城防吧,虽然说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但是还是谨慎些好啊。”

百里居一听不禁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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