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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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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十日来,羽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好像所有的事情全都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面临着的远比自己以为的要残酷的多。

  果然像他这样的人,是不该得到什么的么。

  悦儿不见了,他在岑山找了两天两夜,十二年前的噩梦再度攀爬进他的骨髓,那个忽明忽灭的梦,折磨的他遍体鳞伤,他以为,这是对他的报复。

  没有好好的保护悦儿,让她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然而竟还有比这更令人难受的是珠珠她也不见了,已经过了这么多日,客栈早已被封锁,全称都在搜捕,然而竟没有她一丝一毫的消息。

  珠珠为凤氏族人的消息已经遍布全城,凤氏族人的血能活死人药白骨的传闻也人尽皆知,再找不到她,他实在不敢想象。

  他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人,花费了所有的气力,终于找到了这里,一片翠竹山中。

  只有一间隐蔽在竹林中的竹屋,一个哑妇见到他,慌张的想要拦住他,他一脚将那妇人踹开,又将那竹门踹开。

  刚打开屋子,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想要穷其一生守护,让她一直开心快乐的人正被五花大绑在一张竹椅上。

  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他快步走上去,割开了束缚住她的绳索,她就绵软的瘫倒下来。

  她的手上绑着大大小小的绑带,上面丝丝麻麻渗出血迹,有些已经是已经干涸的暗红,有的是那么鲜红,刺痛他的双眼。

  她将她抱起,轻柔的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因为她仿佛一个瓷娃娃,稍微碰撞就会碎裂一般。

  她的脸上一片惨败,嘴唇毫无血色,她的呼吸微弱的他都快听不到,她那如星光一般明亮的双眼紧紧闭着,那样好看的眼睛,不该这般闭着。

  将白夜秋带到一处僻静的院落,刘大夫早被秘密带来,见到白夜秋的情形,他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她的双手上绑着厚重的纱布,将纱布拆开,伤口叠着伤口,血肉几乎翻烂,根本无从下手,更有一处竟是活生生的割下了一块肉,身后的羽奕阴沉的神色让他赶忙将那伤口盖住。

  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他只能把颈脉,但觉脉搏微弱,又查探了一番,不由暗暗心惊。

  失血过多,怕是命不久矣。

  但如今只能先给她处理伤口,先前她的伤口虽是被包扎过,但包扎之人显然不会,只是胡乱洒上药粉包扎上就好,也没有清洗过伤口,导致伤口处有些微发炎,好在那药是不错的金疮药,但这么重的伤,这药也于事无补。

  她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肌肉都在痉挛,触碰到她的手时,她总会下意识收缩,尽管她此时毫无意识。

  羽奕一直没有说话,他怔怔的看着白夜秋那纤细的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口。

  他的表情甚是可怕,一双眼睛里布满血丝,虽然眼睛睁大着但还是掩不住形容憔悴,这让刘大夫踌躇了半晌,还是不敢将实情说出。

  “她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像是久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风沙卷进他的喉咙。

  刘大夫瞅瞅羽奕的神情,回身又看了看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最后只得咬牙道:“老身无能,白姑娘失血过多,恐……难撑过今日……王爷还是……早做准备……”

  羽奕忽的站起身,吓了刘大夫一跳,正当他以为自己小命也不保时,就听羽奕说道:“来人,去叫御医。”

  他摇了摇头,又说道:“本王亲自去,你照顾好她,不许她有任何闪失。”说完便急匆匆出了门。

  最近总是阴雨连绵,羽奕骑上高头大马,不顾身后人的追赶,急急向皇宫赶去。

  绵绵细雨夹着寒冷的风向刀刃一样拍打在他脸上,他却什么也感觉不到般,只驾着马,满心只有老刘说的话和那苍白的脸颊鲜红的手腕。

  老刘的医术并不比御医差,他是知道的,可他现在还能做什么,眼睁睁看着她在他眼前死去么。

  宫门口的士兵欲要拦他,他也顾不得什么,架着马朝太医署急急奔去,身后起了不小的波澜,他亦无心去管。

  “裕王殿下这是?”有老太医听见了骚乱的声响,好奇的向外张望,但见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人自己忽的被抓在了马背上。

  羽奕抓了太医正要往回赶,急急赶来的内侍忙唤道:“裕王殿下,太后娘娘宣——”

  马被拉住,羽奕往来路看了看,终究还是下了马,“将他带走。”

  话音刚落,就有一抹极快的身影将马背上的老太医带走,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都把头埋得低低的,余光瞥见裕王出了太医署才都松了口气。

  慈宁宫

  “胡闹!”太后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孩子,眼中含着怒意和一丝失望。

  羽奕恭谨的跪在下手处,他的脊背挺的笔直,眼中没有丝毫情绪,“母后恕罪。”

  “你知不知道,在皇宫中御马是何等大罪,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么!”

  “儿臣知罪。”

  “你要知道,你大哥不仅是你的兄弟,还是当今圣上,你这般,让他如何是好。”

  “儿臣愿意领罚,母后若是无事,儿臣先告退了。”说着就行了一个礼欲要退出。

  “嗬,哀家听说你抓了一个太医,怎么,是那前朝余孽找到了。”

  羽奕的睫毛微颤,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奕儿,你该知道,她处心积虑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太后突然厉声斥责道。

  “母后,儿臣告退。”说罢他便转身出了大殿。

  太后孤身一人坐在殿中,她望着远去那渐渐模糊的身影,半晌只化为一句叹息。

  “太后娘娘,您该用药了。”有宫女悄声提醒道。

  “这药不吃也罢。”

  宫女忙跪伏于地,“太后娘娘,千万要保住凤体。”

  直到那抹身影再也看不见,太后才看向宫女,“起来罢。”

  “那这药……”

  “拿来便是。”现在,至少现在她还得好好活着,如果她现在去了,也没有颜面去面对先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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