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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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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奕上次纵马一事说大也可,说小也可,全看皇帝如何定夺。

  架不住朝臣的谏言,皇帝只好罚裕王闭门思过三月,罚俸禄半年,以示惩戒。

  他知道,这已算是极轻的惩罚了,有朝臣还待发言,皇上却已经下了朝。

  皇上好歹是裕王的同胞兄弟,朝臣也不再说什么了。

  羽奕坐在自己的院中,石头将一沓书卷般了进来,“爷,这是您要的文书。”

  “放着吧。”淡淡的声音传来。

  石头轻手轻脚的将手中文书放下,瞥了一眼最上头的《晏国史册》,眨了眨眼,又垂下头去。

  久未听闻有什么响动,石头正要躬身退下,却听羽奕又开口道:“派去找寻悦儿的,不必再去了。”

  “啊?”石头一时有些不相信。

  羽奕思索了一番,随即摆了摆手道:“罢了,照常吧。”

  “哦,是。”

  羽奕静默良久,才将视线放在那一沓文书上,都是一些关于晏国的记载,不过已经不多了,这些还是费了点功夫找来的。

  拿过最上头一本,《晏国史册》说是晏国的史册,其实是赤金人撰写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自然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文书已经被清扫的十分赶紧,但书卷的残破是补不了的。

  翻开第一页,写的是晏国创立初期,这部分应该是出自晏国人的手笔,字迹虽强劲有力,但不免多了娟秀之意,一看便知是女子所写。

  晏国乃是女权国都,上至皇帝,下至文武百官,都是女人,就连小老百姓家中也都是女性做主。

  原因无他,因为因为晏国的创世者是一名女性,而且正是传闻中的凤氏后人。

  凤族人以女为尊,认为她们赋予人以生命,其荣耀自是堪比神明,所以男人们也都尊敬爱戴着女人。

  而女人们也不会自视甚高,她们一样会爱戴敬重男子,女人一辈子都只会有一个男性伴侣,就算另一半死去,她们也不会再另寻她人。

  翻开另一本书籍,上面是一些奇闻杂事。

  话说曾经一个外地人见到有一个凤族人死去,然而没过几日,他竟又看到了那女子,还活蹦乱跳的,他回到故土,与人说起这事,但是没有人愿意相信他,都说是他看花了眼,或者天下相貌一样者也不是没有。

  男子自己也很是困惑,也觉得应该如此,于是就当编故事一样将这桩事写了下来。

  这应当就是那个传闻了,羽奕的指尖捏着书卷,捏的泛白,他们就是相信了这样的话,才有歹人冒死一试,究竟是谁,他一定会揪出来。

  他在屋中坐了一夜,烛火忽明忽灭,将他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揉碎。

  斑驳窸窣。

  可是找了许久,他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也许答案已经在自己心中,也许答案什么的已不重要。

  将文书放好,看了眼天色,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微弱的曦光照在窗户纸上,打上了一层模糊的光影。

  起身拉开门,这时节还有几只翠鸟徘徊在故土上空迟迟不愿离去。

  层层叠叠的云间,透出了一丝温暖的阳光,还没照在人的身上,就让人觉得暖意融融。

  可他的心始终放不下,好似一根看不见的绳索揪着他,缠绕他,将他的心高高悬起。

  这样宁静的早晨,却被来人打断。

  石头本坠坠不安的在院门口徘徊,因见着自家爷起了,忙不迭跑过来。

  羽奕自也见到了石头慌张的模样,他皱起眉,“何事?”

  “爷,是表小姐求见,她在后门处,上次您说不随意让表小姐进来,奴才就只是让表小姐在外院。”

  还好不是珠珠的事,他语气稍稍放缓:“什么事?”

  “这,表小姐说要见到爷才说,石头看表小姐好似不太好,想是发生了什么,爷,您,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将书卷收好,他起身朝外走去。

  来到外院,不远处就能听见陈婉婉低低的啜泣声,羽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大步流星坐过去,正巧看见陈婉婉坐在椅子上,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一见着他,她整个人朝她扑来,大有扑倒在他怀的意思。

  羽奕不着痕迹的向后避开,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语气尽量放缓道:“怎么了?”

  “表格!”刚喊完又是两行清泪落下,少不得又是安抚一阵。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也让他有些烦闷,“到底是何事?”

  陈婉婉犹自啜泣了一阵,慢慢缓过劲来,才用手绢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抽噎着说道:“表哥,你可要救救我哥哥,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表哥又是如何了?”

  “哥哥他……他……”陈婉婉抿着唇,似还带着一丝犹豫,终是下定决心般,将事情说了出来,“哥哥他今日醒来,发现,发现屋中多了一个人,那人,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细细说来。”

  似是想到什么,陈婉婉又恼恨起来,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哥哥他这个不争气的,成日里留连那些个勾……栏院,昨日,据说是一个花魁,被人看上买了去,这倒也没什么,偏偏哥哥要去争抢,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哥哥说他醒来的时候就睡在那个花魁的房里,而那个原本买下他的人,就死在了他们房中,那张床旁……”

  说到此处,陈婉婉面上又多了一丝惊恐,她又说道:“哥哥说,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本来他是要去找那人商谈,如何把那花魁让给他,可是后来,哥哥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醒来时就见到那番场景,表哥,你一定要救救哥哥。”

  羽奕低头思索片刻,“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本是天经地义,但若是表哥说他没杀人,那此事必然还有疑点,本王如今被罚关在府中,出不得面,为何来找本王?”

  “二表哥他平日只会赏景逗鸟,也不会管我们的……”被问及此,陈婉婉倒有些吱唔起来。

  “你知本王不是这个意思,这事自有衙门定夺,若是失手杀人,凭舅舅也是可以保下他的吧,除非,那男子是谁?”

  “是……左相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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