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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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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是医院,他一下车,就有人上来扯几根他的头发,陆竟与吃痛,面前的沈消他是从未见过面的。

所以根本就不认识他。

头皮被扯的发痛,陆竟与捂住头问,“你干什么?”

沈消未答他,拿出针管撸起他的袖子就要往上扎。

陆竟与吓的不轻,不配合的往后直退,“你干什么?!”

沈消,“不想死的就配合点,墨总的时间很宝贵,怕什么,又不是给你打针,只是抽你点血。”

陆竟与蹙眉,“你抽我的血干什么?”

“自然有用处。”沈消说完就冲后面的人摆了摆手,后面的人就齐齐上去按住了陆竟与。

陆竟与反抗无用,只能任由沈消抽了一管血。

完事之后,沈消拿着针管和头发直接掉头离开朝后面的医院去,跟着他的那群人也转身走了,只留下陆竟与一个人在异国街道上风中凌乱。

陆竟与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带着继续呆着还是要回国。

不得已,只能拿出手机给墨寒深打电话。

“那个……寒深,我是在这等着,还是……”

“回去吧。”

墨寒深只回了这三个字,然后电话就挂断了,陆竟与听着耳边的嘟嘟声,恼火的踢了下路边的垃圾桶。

“妈的,他到底是想干什么?耍我?”

但再大的怒意,也只能背后发发,发完之后,灰溜溜的自己打车去机场,买票回家。

……

下午。

两份化验报告出来。

沈消拿着报告从医院里出来,来到车子上时,表情是凝重的。

“墨总,根据化验结果来看,这确实是太太。”

坐在那抽烟的男人顿住,好半晌,“确定?”

沈消,“为了保证结果的准确性,我同时拿了两样,头发和血液,两个结果俱都验证了死者身份是太太。”

香烟的灰烬落到他纤尘不染的西裤上,墨寒深觉得浑身的血液僵住了,另一侧的手蓦然握紧,发白的指骨宣示着他此刻的情绪多么强烈。

空间里是死寂的静默,白尘和沈消俱都不敢吭声。

两人无声的推门下车,将空间留给了墨寒深。

车外,白尘也有点遗憾,“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按照池进的求生欲,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死掉么?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沈消,“我也觉得不真实,其实墨总提出要宴DNA的时候我也觉得应该验,毕竟池进那么狡猾,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说到这里,沈消眉头蓦的蹙起,“该不会……死掉的只有太太,而他潜逃了?”

白尘认同,“有可能,毕竟借用这一招,的确是拖延了太多的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掩藏,或许我们真的中计了……”

“草,这姓池的老东西怎么这毒辣?要不也去验验那个到底是不是池进?”

白尘,“算了吧,墨总不会对那个东西感兴趣的,对于他来说要验证那是不是池进有很多种办法。”

沈消,“说的也是,太太没了,不管池进有没有死,池家都是要遭殃的,何必多此一举去验证。”

……

车外万丈光芒,人来人往,远处的高楼大厦不断转换着广告,街边的小摊子上冒着蒸煮的白烟。

这烟火气的璀璨人间,怎么就像是坠入了地狱那般凄冷呢?

墨寒深指尖的烟已经燃尽,可是他仍旧没动。

确认了,DNA都已经确认了,墨寒深,你还能怎样验?

你还能怎样来说服自己,那个人不是她?

心口处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拥堵,似乎窒闷的要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呢?

他只是尝到了一点点快活的滋味,怎么忽然间没了,他就这样难以接受。

墨寒深从没有体会过何为爱,也从没有切切实实的去爱一个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感情没有浅尝辄止。

关于它的地界,也没有一个棱角分明的界线来界定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有。

它只有不存在,和满腔占有,这两种可能。

不是他在边缘试探,眷恋着却又排斥着,就能够掌控它的袭击。

他以为不被情念掌控,就算不上泥足深陷么?不,或许正是掌控极致的忍耐,才会让感情更加浓烈。

以至于,现在知道她死了,他都不知道应该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接受。

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

怎么就没了这个人了呢?明明之后的很多事情都规划好有她参与的,但忽然间就断了线。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蓝烟这个人,以后所有的事情哪怕是规划好有她,也必须换人。

至此,所有的所谓的仇恨与爱恨,全部都要跟着她一起覆灭。

想到此处,心脏的位置顿然一痛。

像是万箭穿心,却还不够,不是凛冽的那种大痛,而像是毛毛细雨一样,低低缓缓,不疾不徐的一点点渗透你所有的神经。

将这种难言的痛,弥漫到四肢百骸。

墨寒深按住心口,承认吧墨寒深,你早就已经动了情。

你可以克制住人类最原始的情念,但是你克制不住人类最高级的情感,世人所追求的所谓的爱情。

是爱么?应该是吧,不然为什么他会有这样万念俱灰的感受。

他自认冷静自持,对这个世界并无热情,也从来冷漠的不愿意多产生一丝的情绪。

但是此刻的感受,是他这二十几年来,从未经历过的,强烈到几乎崩溃的情绪。

或许只有所谓的爱,才能够让人成疯成魔。

夕阳渐渐西下,细碎的昏黄在世间逗留片刻,仿佛只是一瞬,天就暗了下来。

异国的城市,灯光四起,人间换上了另一种纸醉金迷的璀璨。

墨寒深终于动了动那僵硬的身子,开门下车。

沈消白尘见墨寒深终于想明白了,才松了口气,迈步上前,俱都没有说话,等着墨寒深的吩咐。

墨寒深仍旧沉冷,与过去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但隐于眸底的狂风暴雨,即便是被他敛起来,白尘沈消同样能够看的明白。

“通知火化,把骨灰带回国内。”

终于,墨寒深还是说了这样的话,沈消点头,“好。”

……

墨家庄园表面上跟平常无恙。

但那布满的白布,还是无法抵挡凄冷的氛围,从外面看一眼,都能够看感觉到里头的清冷。

墨家相关亲属俱都前来。

池进已死,相关违法行为全部爆出来,证明了顾修的清白,所以顾修已经被放了出来。

顾家,傅家,相关的人都在场。

顾潇远看着棺材前蓝烟的灰白照片,眼眶有些湿。

花一般的年纪,就这样匆匆走完了一生。

傅思雨见过蓝烟一次,也听慕湛说起过蓝烟的经历,当时她觉得蓝烟既勇敢又聪明,但也惹人可怜。

她都还没好好的被人爱,就这样走了,想到这,傅思雨哭惨了。

傅司庭轻拍她的背,将她揽在怀里,“好了好了……”

“蓝烟也太惨了叭……我好难过……”

傅司庭低声说,“那是你嫂子。”

顾潇远看向一直站在那没说话的墨寒深,走过去低声问,“通知陆家的家人了么?”

墨寒深看着蓝烟的照片说,“槐城那边……不通知了,蓝烟应该不希望给他们徒增伤感,陆家……也不需要通知,对于他们来说蓝烟死了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不想让蓝烟死了还要遭受陆家的嘲讽与幸灾乐祸。

“她已经是墨家的人,不必通知那些人。”

墨寒深这样说也有道理,顾潇远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

池进的事情,在国外闹的很大,但是在国内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但知道的少,并不代表没人知道。

最起码苏理会知道,虽然当时蓝烟被池进抓他不知道,但是后来的紫渡坠江事件,他是密切关注的。

接到蓝烟已香消玉损这个消息时,他整整呆怔了一夜,他是不信的。

因为之前陆呈风抓到她,那样折磨她,都没事,甚至是后来飞机坠海,她都能大难不死,那么这一次,她也一定不会有事。

有墨寒深在,她能出什么事呢?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高估了墨寒深,也低估了池进,亦或许他没有算到老天爷会这样狠心。

墨寒深是抱着骨灰盒回来的。

当彭展将这个消息告诉苏理时,苏理手中的签字笔啪的一声掉了办公桌上。

“你说什么?”

彭展知道蓝烟在他心里的地位很重,但现在的事实是蓝烟已经没了,从彭展的视角来看,蓝烟没了对于苏理来说是一件好事。

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成长,以后他都不会继续意气用事,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将整个苏氏至于危险之地。

但即便是彭展心里头是这样想的,也不敢在苏理面前表现出分毫来。

只低着头又重复了一遍。

“关注墨寒深的人来报,说紫渡那边死的真的是蓝小姐……墨寒深是抱着骨灰盒回来的……”

苏理眉头皱起,眼神猛然凛冽,站起来,揪住彭展的衣领。

“你他妈在说一遍?”

“苏总……这件事也跟我没啥关系,您也不能迁怒于我啊?谁知道蓝小姐会被池进给抓了,我当时给您出主意也刻意避开了蓝小姐……”

彭展的求生欲很强,急速为自己开脱。

但还是被苏理拎着衣领甩到了地上,只见苏理红着眼睛问,“真的?”

彭展点头,“除非墨寒深故弄玄虚,否则就是真的。”

苏理踉跄了下身子,“不会……按照墨寒深的性格不会用这种事情来故弄玄虚,况且用蓝烟死亡的事情故弄玄虚也没有任何用处,毕竟池进的目标不是蓝烟,她没理由炸死……”

说着说着,苏理有点乱,窒闷的推了把头发,“只可能是真的……”

“蓝烟……蓝烟……”

他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明明已经……尽量不给她惹麻烦了,也没找过她,怎么她还是遭遇了这么……凄惨的事情呢?

许久,他抬步,对彭展说,“去墨家。”

彭展迟疑,“去……墨家?合适吗?”

毕竟苏理和墨寒深的关系并不好,而且是死对头的关系,这个时候过去,怎么着都有些不合适。

苏理嗤笑,“死者为大,我还就不信墨寒深能在烟儿的葬礼上把我怎么样?”

说到蓝烟,苏理的神色布上浓重的冷色。

“说到底,没有我,说不定烟儿早就没了,他有什么资格阻拦我?”

说着,他没有直接出门,而是转身去了休息室。

在出来时换上的一身黑的搭配,就连里头的衬衫都是黑色的。

众所周知,苏理不大喜欢穿黑色,一般都是浅色,很多时候还有的骚包的粉色,但现在他却换上了一身的黑色。

足以显现出他对于蓝烟的细节。

彭展轻叹,幸好这蓝小姐没了,要是继续活着,还不知道要是怎样的祸水呢?

苏理不知道彭展在那想些什么,眉头一蹙,“走!”

彭展即刻跟上了上去,一言不发的给他开门,按电梯。

……

墨家庄园的大门是大开着的,老话有说,死者还未入土为安的时候,大门是不能关着的,这样会阻碍死者的灵魂回家的路。

所以苏理是一路畅通,直接到了主栋大厅。

他并未跟任何人打招呼,一双眼睛只盯着中中央蓝烟的照片。

棺材,遗照,沉重的气氛,这一切都昭示着蓝烟是真的已经没了。

他看向墨寒深,他并没有想往日那样对他冷嘲热讽。

而是跟他一样盯着蓝烟的照片,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苏理到底还是绷不住,冷笑,“墨总,终于把她送到了阎王殿,不是应该放鞭炮高兴一下么?怎么还给她弄了灵堂让人祭奠?”

“不怕你那死去的弟弟,在这跟她的魂撞上,埋怨你对他的仇人过于仁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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