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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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的屋子里一群江月的朋友,想安慰江月,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江月缩在一个角落里,有一种从心底里压抑的悲伤,没有人能够明白,小生命在自己身体里跟自己打招呼时的那种快感。

长长的走廊尽头站满了人,她感觉全世界都在看她的笑话。一个王妃要牺牲掉自己的孩子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光是听起来,江月就觉得自己很罪恶。

同样是怀孕,阿幼朵就可以轻松快乐,而现在的她就要每天提心吊胆。她担心自己有一天会突然失去意识,然后发了疯,她更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会被噬心毒侵害。

吃不好也睡不好的江月几乎每一天都活在恐惧里,那些骄傲没有了,那些自信也没有了,就连自己的梦也在一点点的破碎。

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自己连钟子郁都给忘记了。玲儿说度过了这一阶段还有更难熬的日子,难怪所有人都愿意听从萧淑妃的安排,就算是恨透了萧淑妃也没有人会举报她。

现在萧淑妃死了,接连中毒的人很有可能都会死。包括中毒很深的玲儿也一样,江月还是意识清醒的时候,从太后的口中得知到玲儿现在已经开始失去意识了。

“不,我要我的孩子。”江月歇斯底里的喊着,她紧紧的护住自己的肚子,不许任何人靠近。

桂叔并没有逼迫江月把堕胎药喝下去,他只是跟江月简单提了一嘴,如果现在趁孩子月份不大,把蛊毒引到这个孩子的身上,江月只要牺牲掉这个孩子就可以保住性命了。

毒物果然是一个催命的书,江月突然有点后悔找到这样的方法,从桂叔出现的时段起。院子里的老鼠死了一波又一波,当结果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时候江月就疯了。

就连江月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会站在这样一个角度——不要孩子。江月承认,若是换做别人,江月一定也会这么做。但是这件事若是关乎到自己,江月是万万做不到的。

她挥舞着手里的小刀来回威胁着,“你们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这可是忙坏了江月身边的两个小丫鬟,杏儿和桃儿赶忙跟着劝解,“王妃,别闹了。没人逼你,你快把刀放下,不要伤到了自己。”

江月一连几天都闹腾的宁府上下不得消停,太后知道江月跟容妃私下关系好,就准许了容妃能够经常出宫看望江月。

正在江月挥刀相向的时候,容妃赶来了宁府。容妃环顾四周一片狼藉,好像家里遭了强盗一样的凌乱。

“这是怎么了?”容妃追问下人。

宁府的下人常能见着容妃来宁府主持大局,宁王不在家,宁王妃还三天两头的发疯。

说也奇怪,每天容妃都能够将凌乱的局面挽回,宁府虽然从不听从外人指挥,可容妃的话总是让他们心服口服。

“宁王妃,你不要闹了。”

容妃底气很硬,一下子就震慑到江月。她印象中的容妃都是那种温柔的能够让人想抱抱的感觉。第一次看到容妃发怒,江月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容妃立马上前夺过江月手里的刀子,江月一挣扎,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在容妃的手掌里绽放。那浓烈的颜色像极江月在梦里看见钟子郁满身是血倒下的场景。

江月放松了警惕缓缓坐下,容妃把江月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再让关心你的人担心了好吗?”

顾不上手掌上的鲜血一点一点渗透在江月的衣裙上,容妃好像抱住自己的孩子一样把江月护住。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江月的心里话,在没有钟子郁在身边的日子里,容妃的话很快就让江月沦陷了。

哄睡了江月以后,容妃才找人帮忙处理自己的伤口。

这也是容妃和桂叔头一次认真说话,桂叔为容妃包扎的时候非常的熟练,绷带在容妃的手上饶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看不见那道深红色的伤疤。

突然容妃压低了声音对桂叔说,”皇上有旨,秘密将宁王妃的孩子处理掉。“

虽然桂叔最初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终究还是下不了手。如果私下处置,江月一定疯的,还有几天宁王就会回来。现在谁的旨意都不行。

容妃的眼神充满了镇定,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够装多久。江月和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抱住一个,现在孩子还小,有的选择,等到孩子大了,两个都得死。

桂叔抿抿嘴,对容妃充满了敌意,“容妃娘娘,宁府的事情不劳您操心。您还是好好待十七皇子最为重要。”

很明显桂叔话里有话,在四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他也不想装的毕恭毕敬的样子。

容妃嗤笑,“你是在怀疑我在假传圣旨吗?”

桂叔不紧不慢的帮着容妃包扎,对待容妃的愤怒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容妃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她那些小伎俩在桂叔眼里都是小儿科。

虽然现在两人的身份地位很悬殊,但是在容妃眼里,桂叔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心里明镜似的。既然各为其主,成王败寇,至于以后到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是姜是老的辣,之后看分晓。

“想要活着,你就得让自己有活着的价值。”

桂叔又说云山雾罩的暗语,旁人听不懂,可容妃听得很明白。

她缓缓起身,摸了摸桂叔给自己包扎的手掌,思量了很久对桂叔只说了一句,“师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若恪守本分,没人会动你。”

容妃呵了一句转身即离开,临走的时候她还是操心的将宁王府规整了一番。现在宁王妃已经怀孕,为了不让宁王妃有什么闪失,那些老鼠兔子什么都叫人送走。

西北的最后一次战役发生在这一年的腊月,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钟子易打了一个寒噤,双手紧紧握住长矛。

对面的噶尔丹穿着一身厚厚的牦牛般颜色的皮袄,北风呼呼的刮,雪太大,几乎快要看不清对方的脸。

双方对立很久,只听钟子郁大喝一声“杀。”几乎跟江月的梦里是一模一样的场景,钟子郁率先冲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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