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张鑫禀报过后,站起身退到一边,手中不知怎么就多了根杀威棍,拿着威风凛凛杵那一站,很有古代衙门官差的气派。
“小、小人唐安礼,参,参见将军……”
唐安礼学着古装电视剧里见过的场面,跪在地上,冲着堂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唐安礼?”堂上传出一道慵懒的男子声音。
唐安礼壮着胆子从下方偷瞄过去,只见高坐的男子脚蹬黑色嵌了卫足的短靴,亮银的罩甲垂落到小腿。只看下身倒是个正常人的模样,不像可怕的怪物。
唐安礼将眼帘又试着上翻了一线,终于瞅到了赵将军的面容,顿时心里一松。
朱红太师椅上的将军年青英俊,相貌堂堂,不似鬼怪,倒像庙堂里的神明。
赵将军察觉到唐安礼在偷看,唇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就是唐安礼。哼,方玲珑倒是恨不得你去死,可本将军想着现下时机未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直懒得理你。可你倒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方、方玲珑?”唐安礼从赵将军口中听到女教师的名字,顿时如糟雷击。
对了!青铜小剑就是方玲珑藏在周家门下的。
也就是说——方玲珑,是个妖女!
她将“将军帖”放进周家门下,本来是想害周家人的,自己却因为一时贪心当了替罪羊!
赵将军似乎对他脑中想法一清二楚,呵呵轻笑。
“正是如此,方玲珑……可是本将军的女人。”
他声音转轻,像自言自语似的笑道:“真是个蠢女人,连这么点儿小事都做不好。也只配用那身血肉供养本将军了。”
他调笑的声音虽轻,却仍被唐安礼听在耳中。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唐安礼被彻底吓破了胆,重重地向地上嗑着头,只撞得脑门上一片血肉模糊,“请将军念在不知者不罪,饶了小人一命!”
“饶你?接了将军帖,即为本将军座下走狗。尔敢不奉令?!”
堂上赵将军声音突然转冷,整个大堂顿时变了模样!
秽迹斑斑的黑砖地面,仿佛不知被多少血污浸泡过似的,渗出令闻者欲呕的血腥味。
堂边守护的张鑫青衣变成了件白色长袍,圆圆的脸上眯眯眼下垂,嘴角却向上勾起,似哭却笑,长长的舌头从唇间直垂到胸口。
他手中的杀威棍也变成了坠着尖勾的勾魂索,如同鹰爪的尖钩上闪烁着可怕的冷光。
唐安礼再看堂上的赵将军。
红缨兜鍪下,他英俊的脸皮像腐烂提似的露出森森白骨,但却没有烂净,硕大的白浊眼球在漆黑的骨洞里翻滚。双唇仿佛被人生生撕扯下来似的,露出血淋淋的牙龈。
赵将军身上,原本银光灿灿的盔甲像在泥土下被埋了数百年般,锈蚀得破破烂烂,只剩零星几片挂在骨架之上,再遮不住骨架下轻轻颤动的腐烂内脏。
唐安礼“啊”地嘶吼一声,脑袋里一片空白,只剩本能支配着他向外爬去。
这时,一双漆黑的脚挡在他的面前。
琵琶骨上一阵刺痛,被一对鹰爪般的钩爪撕开血肉洞穿。一般巨大的力量扯得他仰面飞出,重重摔落在地上。
瀑布般渗出的血被地上砖石飞快吸收,唐安礼仿佛听到了隐藏在地下的无形恶鬼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笑。
脚步声响起,用勾魂索抓住他的那人走到他的身边。
黑色长袍,青面獠牙,狰狞愤怒地怒瞪着他,面貌间依稀也有几分熟悉。
这时,却听张鑫阴阴怪笑,“好兄弟,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多时了。”
黑衣怪物扯着钩魂索,拖着唐安礼走到堂下,人类痛不欲生的挣扎惨嘶,在他眼中却如同待宰牲畜一般。
他单膝着地冲将军跪下,抱拳行礼。
“将军座下走狗,朱闻理归位。”
骷髅将军桀桀阴笑,“很好。你二人对本将军有功,好好侍奉,将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朱闻理抱拳,“谢将军。”他站起身,一拽地上嚎得翻白眼的唐安礼,“这人如何处置?请将军示下。”
赵将军白色眼睛转动,阴森森地盯着唐安礼,颊上残余的几片肉与筋膜轻轻颤动。
似是在笑……
……
下湾小学周一的升旗仪式,不像以往般顺利,老师间起了阵小小的骚动。
原本负责主持典礼的教导主任唐安礼不知为何缺席,老师们互相问了一圈没找着人,临时让一位辅导老师代替了他。
一整个上午,唐安礼都没有在学校出现。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情形,唐主任虽然生活作风上有点小问题,但工作态度十分认真负责,就算生病也一定请假,不会无故旷工。
于是,校长让一位没课的辅导老师去唐主任家里问问。
辅导老师按照地址找去主任家里,唐妻却说,丈夫今天一大早不到五点就离开家了。
“五点?那他没到学校,会去哪儿了?”来唐家打听情况的辅导老师有点儿懵了。
“这么说来,他早上是有点不对劲。”唐妻也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早上唐安礼整个人都魂不守舍,跟他说话也不理人,起了床,穿好衣服,脸都没洗就骑上自行车出门了。
“不对,不光早上,昨晚就开始了!他好像做恶梦被魇住了,一抽一抽地瞎叫唤。”唐妻回忆起昨晚古怪的情形,“我想把他叫醒,但他就是醒不过来,折腾了足有一个多小时,直到后半夜才安静了会儿。”
唐妻昨晚也是没睡好,早上累得起不来,才没管唐安礼出门的事。
辅导老师猜测,“那,难道唐主任是去医院看病了?”
“不知道啊!”唐妻满脸担忧之色,“这杀千刀的,去哪儿总得说声啊,尽让人操心!”
……
午后的日光照在青色的玉米田中,村民周伍旺将浇水的管子在田垄间的水渠里放好,哼着戏曲小调,打开了水泵开关。
“嗡嗡嗡”马达声响起,但胶皮管中却没有井水流出来。
“机井堵了?”
周伍旺关掉电源,骂骂咧咧地走到田间的机井旁,取出水泵,探身向下看去。
一双穿着黑色胶底鞋的大脚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