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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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里是热的,怀中的宁木子也是热的,付延铭抱了一会儿,自己身上也热了起来。

宁木子往他怀里钻了钻,小声问道,“将军,你知道我爹的事儿吗?”

付延铭沉吟思索了一会儿,缓慢摇头,“知道的不多,大都是传闻,便是知道了,也分不清真假。”

原主生父的事情本就被埋得极深,更何况付延铭出生的时候,原主生父恐怕就离开京城了。

就连宁皓都毫不知情,更何况是付延铭了。

宁木子幽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感觉,“我想调查当年的事儿,祖父只给了我半个月。”

“你要是缺人的话,我再派些人给你。”

“不用不用!”宁木子赶忙摇头,表情认真,“你身边本来就不安全,我不能把你身边的人都调走,更何况现在这些人也够了。”

“对了!”宁木子神情一动,猛地一拍手,起身下床,“等我一会儿!”

付延铭侧身见她下床,自己也缓慢坐了起来。

就见宁木子从妆奁中翻了半天,掏出一张白纸,顺便将桌上的蜡烛也点燃了。

宁木子又跑到床上,坐在付延铭身边之后,将手中的白纸交给他,“这是我今日去爹的院子的时候,从他常看的兵书里翻到的,会不会用特殊的方法才能显字?”

付延铭就将纸接过来看,光凭肉眼瞧不出什么异常,不过他也不敢轻易下结论,“目前还看不出来。你要是着急的话,我带回去寻找些能人异士问问。”

“也好。”

宁木子缓慢点了头,想起房中锁上的柜子,随口便道,“趁现在还早,咱们快去院子里一趟!”

白天的时候身边有福叔和宁皓在,虽然一个是她堂哥,另一个是原主生父贴身的奴才,从理论来看,这样的两人都是希望查出真相的,不过宁木子不敢有什么万一。

保险起见,还是稳妥些好。

刚躺下去就又得起来,不过看宁木子满脸急迫的表情,付延铭就没什么意见,听话的又将衣服穿上,不过倒是盯着宁木子又加了几件厚衣服裹在身上。

宁木子被这么一裹,感觉手脚都变得僵硬,忍不住抗议,“不用穿这么厚的,反正咱们一会儿就回来。”

付延铭的表情却格外坚定,一幅不容置疑的表情,“夜里冷,必须穿上。”

宁木子抗议无效,只能乖乖将自己裹成了个球。

夜里再去那所院子,自然不能用白天的方法。

付延铭长臂一卷将宁木子揽在怀里,施展轻功,带着她往院子赶去。

宁木子想着自己裹成球的样子,付延铭像是抱了个球在房顶跑,想笑又不敢笑,生怕暴露了两人的行踪,憋笑憋的十分辛苦。

夜里虽然冷,宁木子光憋笑就憋了一身的汗,两鬓的碎发都汗湿了贴在脸侧。

院子白天福叔走得时候已经锁上了,付延铭直接抱着她跳到了院子里头。

凭借着白日的记忆,宁木子摸索着来到卧房门口,即便是晚上,推门仍有刺耳的“吱呀”声。

房间里头漆黑一片,夹杂着废弃多年,里头阴森寒冷,到晚上湿气更重,潮湿的气味儿扑面而来。

付延铭在宁木子身后进来,随手便将门给关上,伴随着关门声的又是一声尖锐刺耳的声响。

宁木子忍不住抱住胳膊,往后退了退,和付延铭紧挨在一起,借助着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的阵阵温度,这才有了安心的感觉。

付延铭从袖中掏出火折子,伸手一划,燃起的火就照亮了房间。

房间里很黑,火折子带来的亮光也只是微弱的,宁木子接着那微弱的亮光,精准的将目光锁定在墙角的柜子上。

无需多言,付延铭顺着她目光看去,一眼便看见角落的柜子。

付延铭举着火折子往墙边走,宁木子则拽住了他袖摆,小心翼翼的随他一起走。

许是为了照顾宁木子,付延铭也走得极慢,空出的那只手从宁木子手中释放出袖摆,与她十指相扣。

柜子还是如白日那般靠在角落,上头依然挂着那把腐朽不堪的锁。

夜里静悄悄的,宁木子说话的时候也不由自主降了音调,“有没有办法打开?最好不要把锁给弄坏,不然会被发现异常。”

付延铭不是很确定的口气,犹豫道,“我试试吧。”

宁木子从他手中接过火折子照明,付延铭看来半天,没找到趁手的工具,扭头看向宁木子,“有没有细铁丝之类的东西?”

“用这个吧。”

宁木子从头上拔下一直素簪,这是她平日为了梳头方便而随手插上的,这会儿倒是派上用场。

付延铭便伸手接过,簪子不算粗,加上锁眼又大,正好能塞进去。

里头像是锈蚀了,付延铭用簪子捅了几下,锁连动都没动,宁木子一双眼紧紧盯着那簪子,生怕错过任何开锁的细节。

付延铭还没捅一会儿,表情忽然就顿住了,他快速抽出簪子,用内力将火折子弄灭,空着的手捂住了宁木子嘴巴。

没等宁木子反应过来,就察觉自己浑身一轻,接着就是一倒,眼前闪过不间断的黑影,身体才停了下来。

背靠在付延铭的怀里,头顶除了付延铭护着她的手掌,紧接着就是坚硬的床板,宁木子连动都不敢动,他们此时正躲在逼仄的床底下!

门外传来稳健的脚步声,宁木子眼睛只能看见不远处的地面。

就听房门如同他们来时那般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接着地面浮现出一片亮光。

宁木子什么也看不见,顺着地面看去,只能看见一双穿着黑靴的脚,那脚生的极大,应该是双男人的脚。

那人像是在屋内来回走着检查了一遍,地上那团微弱的光也跟着来回游移。

到最后,那人像是将脚步停在了他们方才停留的柜子面前。

宁木子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那人却只是在柜子前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检查锁是否完好,期间并未听到开锁的声音。

那人在房间里检查完后,接着才出了门,听声音像是去了隔壁的书房又走了一遍。

两人依旧在床底下躲着,等那人的脚步声越传越远,像是已经离去了,付延铭这才带着宁木子从床底下又钻了出去。

方才那人走得时候没有听见院门的声音,说明那人并不是光明正大的前来,而是偷偷摸摸的从外头进来,说不定也是个练家子。

刚刚在床底下待了那么久,宁木子身上都脏了,干脆毫无负担的坐在地上歇了会儿,付延铭便盘腿坐在她身边。

等宁木子喘匀了气儿,脸上这才露出个放松的笑,“这才第一天,就把背后之人给惊动了。”

即便不是背后之人,她刚来这院子的第一天,便有人到这儿来确认检查,这人多少也要与当年的事情有些联系。

“锁还开吗?”

“开,当然要开!”宁木子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她倒要看看这柜子里头究竟有什么,竟值得那人待上这么久!

这回开锁的过程倒是顺畅,付延铭将簪子往锁里一捅,来回扭了几圈,锁就开了。

宁木子心脏猛地跳了几下,有种将要解开谜底的紧张感,付延铭则将她往身后拉了拉,避免里面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冲击到她。

柜子一打开,里头都是些旧衣服,大约是在柜子里放的久了,有种腐朽的难闻气息,柜子内壁还爬着几只喜湿的虫类。

宁木子皱着眉头,有些反感的样子,付延铭带起掌风,将里头爬行的虫子都扫落在远些的地上。

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些年轻男子的,隐约可以看出都是些当年时髦的款式,至少是如今所没有的。

颜色大都为浅色系,偏风雅,可见当年原主的生父也是个翩翩公子郎。

里头除了衣服就是衣服,宁木子看不出任何有利的价值,也看不出方才那人在这里停顿这么久的意义。

付延铭将里头的衣服亲自动手翻了一遍,宁木子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不能动手。

在拿起另一件浅色外衣的时候,伴随着一阵轻盈的风,一块儿藕荷色的帕子落在了宁木子脚边。

宁木子将那块儿帕子捡起来,手帕的料子十分粗俗,约莫不是什么有钱的富家小姐,上头的图案也是十分艳俗的红牡丹。

在满柜的男子衣物中,夹杂着这么一块儿女人的帕子,很容易便让人产生联想。

那帕子似乎是用简陋的香料泡过,或者是这些年在潮湿的柜子中放久了,藕荷色的帕子上头还浸染着难看的黄渍。

宁木子用自己的帕子将它包了起来,小心的攥在手中,又盯着付延铭将柜子翻了几遍。

来回几遍,除了这块儿女子的手帕,再也没有更多的东西了。

宁木子手中握着这方帕子,心中有些莫名的怅惘,像是握住了一段被时光浸染的风月在手中。

多少年前,或许关于这条帕子,也有一段缱绻。

翻过柜子之后,为了稳妥起见,付延铭又带着宁木子将书房检查了一遍。

书房还是白日的样子,连一丝痕迹都无,看来那人只是来院中检查了一遍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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