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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不亦说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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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阿莫斯知道了,没有核心技术就要受制于人。矮要承认,挨打要站稳。阿莫斯永远不会做那个被动挨打的人。

门口的枪声引起了巡逻队员的注意。在他们的意识中,这并不是敌袭应有的声响。两侧二十余人的小队匆匆赶到正门,与阿莫斯一行人撞个满怀。“给我打!”

趁着巡逻守卫还没反应过来,绝尘宗弟子又是一阵搂火。他们的命运相同,皆倒在枪口下。

裴雨的确在房内,确切的说,还有其他人。他转过头,看着一袭白衣的来客,苦笑加摇头。最近他走了霉运,一个又一个煞星找上门。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到了楼下血腥的场面。侍卫们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与手持不知名武器的数十位大汉构成一幅骇人的画卷。裴雨冷冷的笑道,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阿莫斯余光看到窗帘微动,但又迅速归为平静。这下他可以确定,裴雨就在这幢房屋内。不知为何,一种危险的气息渐渐升温,弥漫此地。过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这种感觉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楼兰国,王爷。第二次出现在了这里。房屋大门紧闭,一丝余光从缝隙中钻出,显得阴森诡异。阿莫斯一脚踢开挡路的尸体,对绝尘宗弟子说:“检查弹药,今夜恐怕将有一场苦战。”

苦战已经在城主府门口演绎片刻。留守的弟子没有想到,城主府巡逻队竟有那么多人,而且意志坚定,不惧生死,如潮水般涌向他们。子弹打完数梭,脚下的敌人堆成一座小山。有好几次敌人攻到了眼前,砍伤了绝尘宗弟子。“这是一群什么怪物?”绝尘宗弟子用双腿夹住机枪,冷冷的说道。

其实,城主的侍卫也是贪生怕死之徒。或者说,世上又有几个人是一心求死的呢?恐怕没有。只不过裴雨苛刻的条款冲淡了他们心中的恐惧。身为城主府的侍卫,有着高额的薪水,伴随十分的危险。二者相辅相成,若城主府受到攻击,侍卫们必须无条件击退敌人。否则,等待他们的不是军法处置,而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为了薪水,更为了家人,侍卫们没有其他想法。只能冲,不断冲,像浪潮一样将绝尘宗弟子拍散,拍死。那样他们才能活命,他们的家人才能活命。阿莫斯谴责这种惨无人道的方法,但后来才发觉,这也是一种激发士兵战斗力的做法。可是扪心自问,阿莫斯做不到。

见四周没有了巡逻队,阿莫斯将心一横,看着幽幽的大门。在鬼片以及灵异小说中,这扇门就像地狱的信笺,门外是天堂,门内是神秘的世界。对于人来说,超出自身认知的事物总会引起不安,以及恐惧。我开门还是让弟子开门?阿莫斯在心中暗想。这件事就像电车难题,人命关天时,到底选择疯子,还是那五名被捆的路人。没有答案。

这三十名弟子,是跟随他的老班底。从绝尘宗一路打到巴比伦,已有不少人香消玉损,永远的离开了阿莫斯。很多时候,阿莫斯并没有把他们当做士兵,而是兄弟,朋友。自小受到儒家文化熏陶的阿莫斯此刻孔老二附体,他要独闯大门。

将机枪上膛,阿莫斯踱步走到门前,将耳朵贴于木板。房内安静,并没有想象中的嘈杂。欲盖弥彰,阿莫斯冷哼,若是房内乱成一团,阿莫斯可能会破门而入。但门内诡异的安静让阿莫斯心生忌惮,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作为一个忠实的大炮使用者,穿点是最基本的技术涵养。他端起卡宾枪,对着木门扣动了扳机。子弹旋转燃烧,穿透木板,射入房内。绝尘宗弟子看着阿莫斯,目瞪口呆,原来机枪还可以这样使用。一梭子弹射光,在门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单孔。房内幽幽的光从单孔溢出。照在每名绝尘宗弟子的心上。

阿莫斯蹲下,顺着弹孔看入房内。除了一盏跳跃的火把,没有想象中埋伏的敌人,或者数具趴在地上的尸首。阿莫斯失算了,他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裴雨狠狠的碾压,嘲笑。他卯起全力,一脚踹开大门。

嘭。大门受到暴力的冲击拍在了墙上,随即缓慢的弹回原位。绝尘宗弟子迅速围上来,警戒在阿莫斯的身边。门后是一条逼仄的小道,约有十米。走廊尽头是那盏跳动的火把,仿佛魔鬼的眼睛,紧盯阿莫斯的一颦一动。三十人鱼贯而入,他们的心情与阿莫斯相同,跌宕忐忑。

走过长廊,眼前一亮。逼仄的小径后竟是一方宽阔的大厅,颇有些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味。就像一个疲倦至极的人,面前突然降下一个温软的大床。包括阿莫斯在内,所有人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那种异样的舒适感,让他们沉迷,留恋。

双眼逐渐合适,困顿之意犹如浪潮袭来。突然间,阿莫斯惊醒,急忙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建筑艺术虽然会给人美感,但绝不会有催眠的功效。汗珠从阿莫斯额头渗出,翻滚滴落。他不敢想象,若他睡过去,会有怎样的后果。

绝尘宗弟子没有阿莫斯固若金汤的心志,摇摇晃晃,其中几个年轻的小伙已经昏睡过去,瘫倒在地。困意百爪挠心,但阿莫斯不能睡。他举目四望,寻找着催眠源。阿莫斯曾在一本书上看过,所有巫术和法术都有法眼,只要精准的找到法眼,就能打破法术。大厅空旷,只有一排诡异的青花瓷瓶,和跳动的火把。

突兀的火把不断跳跃着,阿莫斯突然想到了催眠的摆钟。他突然发现,外焰的跳动竟然具有惊人的节奏性,一下又一下。阿莫斯走进火把,轻轻一吹。火焰受到风的影响,缩小躯体。但外焰依旧我行我素,有规律的跳动着。

阿莫斯冷哼一声,这法术的法眼,终于让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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