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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明慧和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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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是一个很美的故事,最起码它的开始是。

一个古老的山村,一对普通的中年农村夫妇生下了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女儿,一前一后,几乎同时出生,即使是在重男轻女的乡村,她们的出生也给这个多年未育的贫寒家庭带来了无比的快乐,爸爸拎上个大猪头去村里最有文化的人家里,求取了一对美好的名字,一个叫明慧,一个叫明珠。

因为长女日后要掌家(即使就是挤在前面早那么一两分钟落地,也是长女),所以,要有才慧,就取了明慧。小女自然是家里的珍宝,明珠更是恰如其分。

这对女儿虽没有惊人的美貌,却生的明眸皓齿,端庄秀美,4岁就能数清1到10,5岁就能认出爸爸名字里的大字,这在那个古老的山村是多么一对傲人的并蒂花,秀外慧中,人见人爱,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分的清究竟哪个是姐姐明慧,哪个是妹妹明珠,甚至,她们憨厚的爸妈也分辨不出,只有她们自已乐在其中,日复一日玩着一种角色更替的游戏。她们爸妈也常叹着气,别的双胞胎还有些什么隐秘的记号可以供家人辨识,而她们,竟然完全一模一样,连胸口的那点红痣都不差分毫。

有时,一些闲着的村人或孩子还会拿着一些稀罕的糖果或是弹珠,来打赌哪个是姐姐哪个妹妹,而揭晓答案的只能是她们自已,那一刻,看着一方懊恼另一方雀跃的人群,她们总是相视一笑,分享那秘密破晓的喜悦,只是她们从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这个美丽的小秘密再也没有机会揭晓。

在她们二年级的时候,从远方来了一位年轻的男老师,因为他的到来,那颓败的校舍就象一阵清风吹散了午后的炎热即刻清新芬芳了起来,那位老师很年轻很年轻,眸子很亮很亮,特别是看到明慧和明珠时,亮的就象山头那颗最闪耀的星光。

那天放学,老师就跟她们回家了,一般新老师都要家访,但第一天就选择她们家,这个小小的虚荣让她们在日后很多天上课时都小脸仰的高高,却不知,这却是灾难的开始……

老师到了她们家,父母端荼倒水,乡里人的热情再加上对这双女儿的骄傲,两张沧桑的脸上熠熠生辉,再后来,她们被支使到邻居家写作业去了,这个她们懂,老师总是有很多话要单独跟家长谈的,当她们拎着书袋离开家门是又是相似一笑,这个年轻的老师会夸她们什么呢?

一直到邻居家要关门睡觉了,她们的爸妈也没来唤她们回家,幸好,邻居婶婶当时不管她们的矜持,硬是一人端了一碗饭给她们先填肚子:“咋了,婶家的饭菜馊了,进不得你们两丫头的嘴了不成?”

邻居家离她们家也不过几十步路,乡里的孩子都野的很,自然是不用大人送的,当她们循着月光走到家门时,发现家里一片漆黑,灯都没点,摸进厅里,却听见谁小声的抽泣,拉亮昏暗的厅灯,爸爸抽着旱烟呆坐无语,母亲垂着的头被灯光惊的一抬,见小姐妹愕然地站在眼前,连忙一抹眼:“呀,回了啊,妈都忘记叫你们回了”

小姐妹狐疑地一对视:“老师呢?”

“早走了,饿了吧,妈做饭去”

“不饿,在婶家吃过了…”

那个末夏的夜晚,好象就如父亲的沉默一样压仰,压仰到小姐妹俩睡下时都有点不安……

接下来的日子好象又没什么不同,永远考第一的明珠,和永远考第二的明慧,拿着试卷回家时,总是爹妈饱满的笑意,但九岁的孩子未必就一定看不透笑容后面刻意隐藏着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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