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为母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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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一辆疾驰的车,差点儿撞到一个环卫工。下来一个西装革履带墨镜的男人,说什么都要带人去医院给忍赔钱。

被撞的女人揉着脚腕儿,摆摆手,"算了,应该就是崴脚了,不是什么大问题。算了。"

男人往车里探寻一眼,依然恭敬的请人上车,"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不然之后,再出现什么后遗症的话,就不好认定责任了。"

一句话,就是怕你后面碰瓷而已。

女人无奈的被扶到车门边,连把手都没有,怎么开车门儿,安晴苦恼的思考。

男人把车门开了,打了个请的手势,"您慢点儿。"

安晴客气的笑笑,"你哪家公司的,还挺客气。"

要是换成别的人,早就开车跑了。有钱人什么不能搞定,非要陪你个打扫卫生的墨迹时间。

男人笑了,"我们丁氏集团的。"

安晴僵住脚步,尴尬的看他一眼,"算了,我不去了。刚想起来,孩子还在家没人照顾,我收工就回家了。没时间去医院。您要怕我讹人的,我给您签个字条,怎么样。"

坐在车里的男人,冷这声音开口,"你签的字条没有法律效率。"

安晴看白手套的男人一眼,这什么事儿啊,明明书她被撞了,搞得根备对方碰上瓷一样。

只能摘下防晒帽字和脸巾,犹豫的看一眼真皮的座椅,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工作服,"我身上不是特别干净。"

大夏天,出了一身汗。

不过车里的冷气真足,坐上那一刻的别扭感,也随之冲淡了。

车内的男人带着墨镜,脸色白皙,看蜷腿的方式,应该是个大高个。

双手飞快的在电脑键盘上敲打。

安静口罩没摘,最近她感冒严重,怕万一打个喷嚏或者咳嗽两声,吐沫喷人家车上不太好。

一系列的检查,都是那带白手套的西装男人带着做的。

最后医生检查没什么事儿,就是崴脚了,让多休息。

司机给她留下一万块钱,就走了。

对,把她扔医院了。

还说他老板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没法送她回去,让她打车回工作岗位。

安晴一瘸一拐的走到医院大门口,看都没看在等活儿的出租车。走了三百多米,终于到了公交站牌。

明明能两块钱解决的问题,干嘛要花三五十坐出租。

她摸摸兜里的一万块,觉得今天就跟中了彩票一样。

四十分钟后,终于到了家。

拎着小蛋糕,从楼下方婆婆的超市里把小豆包给接回来,孩子一见蛋糕,两眼放光。

"豆包,回家跟妈妈吃饭了。自己走好不好,妈妈腿疼。"

小豆包歪着头,蛋糕啃的满脸都是奶油。大眼睛眨巴眨巴,乌黑得眼球转了转,重重点头。

还真没让妈妈抱抱,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迈台阶。

打开电视,风扇。

破旧二手风扇是花了十三块钱从旧货站淘换的,一打开,扇头就一点一点的,不过好在吹风效果还不错。

电视里放着小豆包最喜欢看的萌鸡小分队的动画片,孩子笑的咯咯的。

看着孩子,安晴心里跟抹了蜜一样,甜的不行。

这是她活下去得理由。

孩子见她还没做好饭,径直跑了进来,扯着她裤腿角,"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爸爸呀。"安晴蹲下,擦掉她小鼻头上的奶油,"爸爸下周回来,去出差了。"

"哦,太好了,爸爸说给我带小萌鸡回来。"

豆包兴奋的转圈圈。转晕了,脚下失衡,脑袋撞门把手上。

哇啦一声就哭出来。

吓得安晴把她抱在怀里,撑开头发,看到一个小裂口,正往外流血。

颤抖着身体,抱着豆包去找医药箱。

"没事儿了,豆包不是最勇敢的吗,还要保护妈妈打怪兽。"

两颗豆大的眼泪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可怜巴巴的点头。

突然,门被人拍的砰砰响。

豆包吓得哆嗦一下,钻进妈妈怀里。

"妈妈,妈妈。"

"没事儿,别怕,别害怕。"

安晴安抚着孩子,抄起一根木棍,瞪着通红的眼睛,防备着摇摇欲坠的防盗门。

拍打声越来越响,还有钝器砸门的声音。

"安晴,开门,你老公回来了。就这么对你老公?"

又是一阵粗暴的敲门声。

小豆包在怀里挣了一下,一脸茫然的看安晴,"妈妈,是爸爸回来了,快去给爸爸开门。"

安晴全身颤抖,眼睛死死勾住门,门响一下,眼睛瑟缩一下。

"安晴,开门啊,我的老婆。把你老公给关在门外,你是不是在家里偷人了。快开门,不然我踹了啊。"

大着舌头,浓重的鼻音,男人嘟嘟囔囔。

周围邻居议论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这安晴也是,老公喝醉了也不出来扶着。就让他这么歪在外面,哪有这么当老婆的啊。"

"我说豆包她爸啊,你小点声敲门,我们家还有孩子睡觉呢。真是的,哪儿就弄一身酒气,味儿实在太冲了。"

安晴怒不可遏,浑身颤抖,绝望的闭了闭眼睛,让泪水吸收回去。

"豆包,你先进房间。爸爸和妈妈有话要说。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好不好?"

"为什么?"

看着孩子一脸的小心翼翼,安晴的心,疼的不行。这个年纪的孩子,原本该活泼调皮。豆包比起同龄孩子要懂事听话太多了。

"你答应保护妈妈不是吗,听妈妈说的话,也算是保护妈妈的一种,对不对?"

豆包似懂非懂的点头,飞快的跑到房间,关上门。

"豆包,把门插上。"安晴手轻轻触碰到门板上,眼泪簌簌往下落。

随着男人响亮的拍门,安晴擦掉眼泪,手里紧攥着一个小茶杯,站在门口。

猛的把门给打开。

隔着防盗门的缝隙看到姜军,歪七扭八的倒在门口。那些八卦的邻居,正在自家门缝往外伸脑袋。

都等着别人家的好戏开演。

"嘿,这是我媳妇。大家都看见了吧,我姜军的媳妇。当年,我媳妇,挺着这么大。"他在肚子前比划了个幅度,"对,就这么大的肚子,她就嫁给我了。白捡了个大闺女。嘿嘿,我是不是特别牛逼。"

左右邻居撇撇嘴,谁都没觉得他牛逼,只觉出傻逼来了。

"姜军!你给我闭上你那张嘴!"

安晴愤怒的打开防盗门,连拖带拽,好容易才把姜军给拖到客厅里。

他躺在地上,一身酒气冲鼻子。还瞪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安晴。

指着自己鼻子,"安晴,你看我像不像个傻逼。娶了大肚子的女人,还要给别人养孩子。"

安晴冷笑着擦去眼角的湿润,"养她?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从结婚之后,除了赌,偶尔赢个一两百,就没往家拿过钱。倒反是我,白天当环卫工,晚上去送外卖。这个家,是我养的。"

姜军哼唧两声,手捂着露出来的半张脸,笑声从指缝里溢出来,"养我?你不应该吗,要没有我,她就得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连个爹都没有的野孩子。"

忍无可忍,安晴一巴掌扇他脸上。

"姜军,我们离婚吧。"

姜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嗤笑一声,"想求我结婚就结,想一脚把我蹬开,你就蹬。你以为你是谁啊安晴。这婚,我死都不离。"

安晴冷笑着看他,确实,谁也不愿离开一个饭票。

正要把他拖到浴室散味道。

忽然,一阵扑通巨响,夹杂着瓷器破碎的声音。

安晴慌了。

豆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的叫着妈妈。

安晴怎么都搡不开豆包的门,豆包也听不进让她开门的话,一直喊着疼。

情急之下,安晴抄过菜刀往门口上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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