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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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牢中,韩睿小日子过得相当悠闲。

  其余犯人留着口水,看着韩睿一行人围坐在案几前,吃着狱卒偷偷送进来的烧鸡。

  “韩壮士,你看我那一招力劈华山如何?”

  那头领嘴里啃着一只鸡腿,含糊不清的跟韩睿侃牛皮。

  韩睿吐出口中鸡骨,一脸嫌弃:“你还好意思说,连一根木棍都砍不断,还劈华山呢!”

  正在众人吃着鸡肉插诨打科时,牢门被打开,一阵亮光洒入牢房。

  韩睿抬头望去,就见一位女子被牢头领着,来到关着韩睿众人的牢房前,取下头上斗篷。

  “身陷囹圄都有女子探望,韩壮士真丈夫哉!”

  不理会众人的打趣,韩睿脸上满是戏谑,看向那张算不上陌生的脸。

  女子强忍脸上鄙夷,嫌弃道:“侥幸立得些许武勋,也不知珍惜,果然还是那个窝囊废!”

  韩睿嘴角带着讥笑:“你不是钓到金龟婿嫁入豪门了吗?怎的还来看我这个‘侥幸立功’的窝囊废?”

  “莫不是后悔了,又想回来?”

  众人听着,这哪儿是佳人来相会啊?

  便都识趣的走到牢房深处,自顾自啃着鸡架,耳朵却是竖起,探听着二人的话语。

  那女子冷笑一声:“你?别做梦了,我就是嫁于乞人为妇,也不要跟你这废物整天挨饿!”

  韩睿淡然一笑,不再言语。

  左右不过是原主的事,韩睿完全无感。

  那女子见韩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感觉受到羞辱般,银牙紧咬。

  想起正事,强忍着恼怒,取出一张布锦扔进牢房内:“夫君说了,只要你在这上面画个押,钱家就撤状,放你出来!”

  语气中,仿佛这么做是救世主对蝼蚁的恩赐。

  韩睿随手拿起锦书,正要查阅,尖酸的嘲讽应约而来:“装腔作势,你认字儿吗你?赶紧摁手印儿!”

  费力的看完手中锦书,韩睿长出一口气:看来得抽空学一学篆书了。

  抬起头,韩睿饶有兴致地看向女子:“原来那天被我暴揍的,就是你钓到的金龟婿啊?”

  “嗯~‘张家裕流民抢占钱家田亩,一言不合刀剑相向,虐杀家奴数十’。”

  “你眼光不错啊,那狗东西还算有点脑子。”

  “摁了手印,撤诉是假,穷究其罪才是真吧?”

  脸上谑笑着,韩睿心中却已是怒了。

  小娘皮跟别人跑就跑了,也不关爷们儿啥事儿,但回来恶心人,就是你不对了呀!

  碧荷没想到过去对自己唯唯诺诺的韩睿,居然变成这么一副模样,眉宇间充满不可思议。

  “哟~出息了,都敢跟老娘顶嘴了?”

  “少废话!你签是不签?”

  旋即满脸倨傲道:“你可想好了,你惹的可是人命官司!”

  “要是我钱家不撤状,你是要被砍头的!”

  “别以为得了些许功勋,就无人能治了!”

  “在钱家眼里,你就是个喽啰,哈口气都能弄死你!”

  韩睿心中实在是怀疑,原主到底看上这个女人的哪一点。

  胸大无脑?

  也没那么大啊···

  摇摇头,讥笑道:“既然钱家有如此本事,又何故遣你一个妇道人家至此,无所不用其极让我认罪?”

  “哼哼···如今担惊受怕的,应该是你家那个巨婴吧?”

  韩睿眼带戏谑看着碧荷:“回去告诉他,小爷陪他玩儿到底!”

  “这事儿,没完!!!”

  说着,用手中认罪书擦干嘴角的油腻,将之扔回碧荷身上。

  女子杏目圆睁,满脸羞怒,宣泄般扔下几句恶语,见韩睿毫不在意,只得愤而离去。

  军士头领悄悄靠上来,手肘耸耸韩睿:“韩壮士,那女子是何人?”

  韩睿满脸轻松:“跳梁小丑罢了···”

  那军士正欲再八卦几句,牢门再一次被打开。

  见到来人,韩睿倒是无甚反应。

  就是苦了牢内众军士,慌乱间不知该藏手中鸡肉,还是擦干嘴边油渍。

  栾布龙行虎步而来,一拳砸在栅栏上,惊得众人像小学生一样排好队列,又默默低下了头···

  “尔等干的好事!”

  一声怒喝,众人脑袋埋的更低了。

  栾布胸膛剧烈起伏,眼睛红的就像发怒的公牛,鼻息粗喘,扫视着牢房内。

  就见视野中,韩睿正跨腿坐在案几边,优哉游哉啃食鸡腿,格外刺眼。

  “你小子还有心情吃喝!”

  “可知你惹了好大的麻烦?”

  韩睿嬉皮笑脸转过身,手中拿着半只烧鸡,递向栾布:“老家伙也来啦?来一起吃点儿?”

  栾布吹胡子瞪眼:“老子派亲卫是给你械斗杀人用的?”

  韩睿脸色慢慢沉下来,语气中尽是疏离:“连你也觉得,我做错了?”

  “你杀人你还有理了?”

  韩睿拍案而起,怒目圆睁:“那你就不问问我为何杀人?!”

  “就不问问你手下将士,为何会跟我一起去杀人?!”

  被韩睿乱呛一通,栾布怒意更盛:“你可知你杀的是何人?”

  “你可知因你之故,老夫就要担上‘持功自傲、嚣扬跋扈’之恶名?”

  “你可知!就因为你!”

  “老子苦心操演的这队亲卫,就都要被斩去头颅!以发覆面而葬,死后都无言面见先祖?!!!”

  韩睿听着,脸色彻底转冷:“我只知道我杀的,是该杀的人!”

  “老匹夫,我原本当你是忠直之人,却不曾想···”

  “你和那帮贪官恶绅,简直就是一丘之貉!”

  牢房中,数十军士低头跪在地上,栅栏两侧,一老一少二人皆怒火滔天,争论不休。

  栾布终归是年纪大了,没过一会儿就脱了力,盘腿坐在地上休息,眼睛却依旧怒视着韩睿。

  韩睿也不愿低头,鼻孔朝天朝着栾布大骂不止。

  军士统领再也忍不下去,找了个插嘴的空挡,跪行上前,对栾布深一叩首。

  “将军知遇之恩,吾等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将军平日教训我等言:为汉卒,当持三尺剑,以报国之大恩,以护生民安乐为己任。”

  “属下虽粗鄙,却也不敢腻将军之教,陷将军于大不义,非吾等所愿啊···”

  栾布听着,怒气稍艾,瞪着亲卫统领:“说!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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