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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教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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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众人没有得到散会的命令,又没什么事情要办,只能站在原地等着。此时眼光全都集中在孟星澜身上。知道的,满脸笑容,仿佛自己追的话本更新了。不知道的,窃窃私语,不明白为什么男子议事的大厅里进来个小姑娘,这姑娘又是什么来历。

  远看孟星澜,只觉得她穿得很简单朴素,一个还没长开的小女孩样子,有些外地的进士看走眼,只当她是名普通女子。

  九王爷走过去围着她转了半圈,皱眉说道:“长高了一点。怎么还这么瘦,你不吃饭的吗?”

  孟星澜低头不语,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答。

  “米松——”九王爷吩咐侍卫,“回去后挑两个手艺好的厨子,送到孟侯爷府上,每日变着法的做点心,看着孟小姐吃下去。”

  侍卫躬身应是。

  这种逼人吃饭的法子闻所未闻,众人看向孟星澜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明意味。

  九王爷毫不在乎,牵起孟星澜的手,带她去偏厅用午膳。

  李准叫前十的进士去偏厅作陪,其他人各自散去吃饭。

  偏厅又为着孟星澜,临时在主位旁加个桌位。她跟宰相大人一左一右坐在九王爷副首,超高规格的礼仪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何德何能居然跟宰相大人同一个层次。

  中午没有酒,只是简单的饭菜,各人一份。孟星澜面前的与众不同,是九王爷从府里带出来给她的菜,都是她平时不排斥的食物。

  只是数和量都太多,铺了满满一桌子。她这个吃几筷子,那个尝一点点,很快就饱了,桌上看起来都没动过的样子。

  她放下筷子拿帕子擦好嘴,安安静静等着九王爷的嫌弃。果然,没有等太久,九王爷发现她不动筷了,就问她:“给你带了这么多,怎么什么都没吃?”

  她嗫嚅着抗议:“我吃了的……”

  “再吃几口!”九王爷的声音充满威严。

  孟星澜只得又拿起筷子扒两口米饭。

  宰相李准笑呵呵地插话:“孟小姐在家,令尊不督促吃饭的吗?”他年纪大得可以当爷爷,此话一出,偏厅里顿时改成了家长里短的氛围,各位陪坐的进士们也稍稍松了口气。

  孟星澜被宰相点名,不知道怎么回应,硬着头皮说道:“父亲身体不好,也吃得很少。”

  李准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确实,孟侯爷药汤喝得不少,饭可不就吃不下了么!

  此事被李准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了。饭毕,九王爷终于放行,说了句“去玩罢”,把孟星澜打发了出去。

  前院的事情比风还快地传到后院,一时众说纷纭。闷着头不想惹事的孟星澜成了众矢之的,猜她什么的都有,吴夫人面前也围满打听的三姑六婆。

  陆知辰不知道这些,醒来已经过午。日头晒久了还是有些毒辣,他四下张望,没看到兄长,便翻个身落地,回后院房间里吃饭。

  陆知川已经在房中等他,桌上放着给他预备的饭菜。

  到底是皇家的厨子烧的,比起外头的酒楼强许多倍,陆知辰三两下全扫进肚子,心满意足地瘫坐在椅子上。

  “我们下午做什么?”吃饱喝足,随时可以开工干活。

  陆知川轻轻吹开茶沫,呷了一口,放下茶杯,想了一想说道:“什么都不做,养精蓄锐,等晚宴。”

  这个好办,陆知辰脱了靴子,把被子一裹,安安静静睡午觉。陆知川望着他的睡颜,默默出神。良久,他从行李中抽出本书翻看,不时端起茶杯喝口茶。

  孟星澜没得午睡,九王爷此举简直要把她捧杀。她还没来得及见到吴娇,已经被九王爷的侍妾堵在花园一处角落。

  侍妾鸿宁刚到王府里并不久,正得宠,被九王爷带来参加晚宴。听侧妃娘娘说起王爷刚刚在众人面前十分抬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她带着婢女就把人堵在半道上。

  人是堵着了,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王爷会看得上的人啊。她一脸犹豫,试探着问道:“刚才在前院吃饭的是你吗?”

  孟星澜看这个女子花枝招展的,又盘着发髻,想着是哪家的夫人,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用仅剩的耐心回答:“是我。”

  鸿宁一听是她,立刻怒目而视:“看你年纪尚小,怎么如此没有教养!”

  孟星澜一愣,自忖今日教养无比的好,我爹都挑不出我的错来,这半路杀出来的是哪一位啊?

  鸿宁不等她答话,拿手指戳着她的胸,神色鄙夷道:“我看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呢,胆子倒大,毫不矜持,缺爹少娘教出来的罢!”

  孟星澜脸色一沉,大声说道:“看不惯你打我啊!”

  说着伸手把鸿宁推进道旁的花丛里,拔腿就走。她才没有先挨打再还手的理念,只有打完就跑的自觉。

  鸿宁的婢女兰芝吓得不轻,顾不得追她,赶紧把主子从花丛里拉起来。丝绸料子娇贵,枝枝叶叶沾了不少,还划破了几处,这身衣服已经废得不能再废了。

  如此短暂的交锋没有惊动旁人,鸿宁回到住处哭了一回,又被侧妃娘娘一顿数落,叫她这个样子没事别往王爷跟前凑,省得惹王爷生气。

  孟星澜怒火冲天,扮了半天孙子,还是有人找她麻烦。吴娇喊她去骑马,她想想骑马总能避开这些神经病一样的女人,便去了。走到半路听说九王爷在马场,吓得又往回走,吴娇拉都拉不住,只好陪着她在后院房里待着。

  她越想越气,跟吴娇说想回家。吴娇哪里做得了主,又不想她在外边乱走,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于是捧了把瓜子给她,说磕一千颗瓜子就能转运。

  孟星澜将信将疑数一千颗瓜子出来,坐到一边慢慢磕。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晚宴就摆在中院花园空地上。

  按着礼部复杂的规矩,九王爷坐在主位,下首是宰相李准大人。进士分左右各二十五位,带来的男性家眷坐在身后。再往远处去是女眷,依着夫家的品级从近到远依次入席。

  孟星澜家里是侯爵,理应在女眷中忝列上座。不过她还未成年,今日又是跟着吴氏前来,自然可以跟吴氏坐在一起。可是九王爷这么一抬举,礼官吓得不轻,给了她侯府主妇的待遇,坐在女眷前区。

  虽然很想跟吴娇坐在一起,这种重大场合她也不敢造次,一个人委屈巴巴地坐着,左右都不认识。

  整个现场满满当当,到处都是桌子,仆人们像花蝴蝶一样飞来飞去,斟酒送水,忙得不亦乐乎。

  陆知辰托兄长的福,坐到前三排,敛了气息观察周围众人。他目力好,看人到得差不多了便抬头四望,很快发现孟星澜的身影。看过一眼,他收回视线,做自己该做的事。

  酒过三巡,孟星澜无聊望着前面的歌舞,也没心思吃东西,只喝光了杯中的水,下午瓜子磕得有点多。有人给她续水,她也没在意,续上就一口喝干了。

  这杯东西进肚子才发现不对,明明是酒。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喝过酒,不知自己是个什么酒量,只觉得喝下去像一线沸水,带着燃烧的火焰直坠胃中,然后脸上腾地一下红起来。

  孟星澜直觉有问题,酒没有这么快反应的,她仔细嗅闻酒杯,闻到一点点浅淡的腥味,更加印证自己的猜测,这玩意肯定不只是酒。

  她的小锦囊放在行李中,里头有二叔给的解毒丹,管不了对不对症,先回去吃了再说,然后再叫下人去请医生。她打定主意,趁着自己还算清醒,推开桌子往后院走。夜幕降临,除了前场灯火通明,其他地方少个人并不会引起注意。

  一个婢女过来搀扶她,孟星澜恐有诈,甩开她自顾前行。那婢女在她身后冷笑着说道:“九王爷夫人鸿宁让奴婢给您带个好。”

  孟星澜停下脚步,回头疑惑道:“谁?”那婢女只站着,没有再说第二遍。

  她看清了这个婢女,立刻明白就是下午被她推入草丛的那位夫人的婢女。

  很好,记住你了。

  她没有太多时间,急急忙忙往后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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