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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世子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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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镖局一别之后,孟星澜本就沉闷的个性变得更加沉默少言,干脆连大门都不怎么出。

  往日相熟的朋友各忙各的:吴三哥接了调令去檀州赴任,吴大人叮嘱他脚踏实地从七品小吏开始学习政务。听三哥说,陆知川入了吏部,任从六品的什么官,她有听没懂也不在乎。谢鸣连被侍郎大人又扔回攸世学院苦读,断了他一切玩乐,说今年考不上举人就吊在佛堂里抽鞭子。吴娇来信说一切安好,让她不用担心。

  大家都有事做,只有她还是个孩子,困在方寸天地间,只能专心学医。

  草药认得多些,她对西郊那些山产生兴趣,偶尔带着蔺泽翻山采药材,连根挖出,然后移植回自己的小院。

  蔺泽这个人拘谨得很,谨守主仆之规,绝不多说多做任何一点,拒绝她给的任何好意,连她顺手倒杯水都不肯喝。孟星澜只好随他去,各有各的活法不能强求。既然蔺泽非常安静,她也乐意带在身边。

  小院里成片的紫藤花开了又谢,高昂挺拔的梧桐树从浓绿渐渐转成金黄,又片片飞落,光秃秃的枝干上不多久后再度落满皑皑白雪。

  去年过完年,侯府迎来从大齐远道而来的上官霁;今年过完年,侯府将要迎来另一位贵客——东胜侯世子洛云清。

  孟星澜从饭厅走出,蔺泽递给她一件大氅,她自己披了系好,把兜帽戴起,往大门口走去。她边走边鼓起腮帮子嘟嘴吹气,笑意盈盈看呵出浓白雾气像一团烟,短暂停留几秒又消失不见。

  乐此不疲玩了会儿,正要跨出府门,孟管家叫住她:“蓁蓁,你都去城门口等两日了,要不今日别去了罢?”城门口风大,又没地方坐,他心疼。

  孟星澜回眸一笑,歪着头心情颇好的样子:“没事的,孟爷爷。如果今日还等不到,那我明日便不去。”当初洛云清在城门口巴巴等了她三天,来而不往非礼也,她自然应该也等着他。

  更何况她的心情特别好,洛云清欠她的那笔账,终于有机会当面清算了。

  今日没有白等,还不到中午,洛云清骑着那匹黑到发亮的马首当其冲,身后数名侍卫,再后面几辆运货的马车,尽数抵达大周京城——顺京。

  洛世子高兴万分,他终于年满十八进京挑媳妇儿,还能住在孟星澜家里,伙着陆大哥一起猎野猪,还没有爹娘和姐姐围着唠叨,想想都激动。“星澜,星澜!哈哈哈!”到了东门下马,他连马都不要了,辔绳一甩直直跑向孟星澜。

  “啊!你长高了啊,星澜!”洛云清到她面前,两人互相打量。一年多未见,两人均有不小变化。

  “你也长高了。”真正见到洛云清,孟星澜反而没有早上兴冲冲的劲头,只是淡淡微笑。她拿手比一比两人的个头,确定道:“你真的长高不少呢。不知道武艺是不是也精进不少?”

  洛云清一拍胸脯道:“那是自然,自从你们走后,我爹对我狠得不得了,每日天不亮就要练功,喏——”他拿手一指身后的侍卫说道,“全都一样,被我爹拿鞭子抽着练功。”

  侍卫们认识孟星澜,见被主子点名,纷纷向孟小姐行礼。洛云清又道:“他们可憋着再跟陆大哥切磋切磋呢!”侍卫们低头尴尬地笑。

  洛云清越过孟星澜的肩头往后看,见侍卫换了人,挠头不解,大声问孟星澜:“咦?陆大哥呢?”蔺泽抱着剑半垂眼眸毫无反应,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孟星澜早有对策,微微笑着:“此事说来话长。不着急,我们先去吃饭,当作我给你接风洗尘。你的侍卫们先带着马车进府罢,孟管家会照顾他们。”

  说走就走,洛云清乐不可支,小蹦小跳跟孟星澜去听雨轩吃饭。他们两人身后跟着洛府两位侍卫,以及孟星澜的侍卫蔺泽。

  洛云清甫一落座,掰着指头跟孟星澜说:“亏得天气还冷,我给你带了红薯饺子,这东西要是天气热就很容易坏。还有还有……”他掏出一把糖放到桌上,“还有风干的兔腿,我带了一百只,够你吃半年啦!”

  听雨轩包间里开了两桌,他们俩一桌,三位侍卫一桌。孟星澜点完菜,正好看到洛云清跑去那桌,把糖硬塞给蔺泽。蔺泽铁青着脸不要,洛云清干脆剥了糖纸要塞他嘴里。

  “蔺泽不爱吃糖。”孟星澜淡淡说道,给蔺泽解围。不是什么人都是陆知辰,不一样的。

  听她这么说,洛云清放过蔺泽又坐回来,迷惑不解问她:“陆大哥呢?怎么没跟着你?”

  孟星澜拿起茶壶给他倒茶,说道:“陆大哥离开侯府了。”

  “啊?怎么会!”洛云清显然没想到,紧接着又问,“陆大哥去哪啦?”

  不等孟星澜回答,他又自语道:“侍卫的命契都押给府里的,如果没有犯大错,不可能会被逐出府门啊。而且真的做错事,一般都是赐死,不太会放出去。星澜,陆大哥做错什么啦?”

  孟星澜万万没想到侍卫只有被赐死的,没有自己辞职的,闻言微微发愣,脸色变得有些愁苦:“哎,我本想……算了算了,告诉你实情罢。陆大哥……那日为了帮我采悬崖上的兰花,嗯……失足摔下悬崖,尸骨无存。”她下巴微收,用力点头,“嗯,就是这样,我怕你伤心,才不敢告诉你。”

  洛云清大惊:“不可能罢?陆大哥武艺那么好!他一定不会死!那个悬崖在哪儿,我去找!说不定还活着呢!”

  孟星澜只好继续扯谎:“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我派人找过,崖底太深下不去。据他们说,没有生还可能。”希望洛云清在顺京住着的这段日子不会在大街上偶遇陆知辰。

  “太可惜了。”洛云清愣愣坐着,依然不敢相信,“我还跟陆大哥约好一起去猎野猪呢……天妒英才,真是太可惜了……”

  小厮上完菜退出,孟星澜一拉洛云清让他回神,轻声劝他:“逝者已矣,你别太难过。”说着给他夹菜,心中有些愧疚。

  “我久在府中不出门,外头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说罢。”

  即使洛云清远在颍州,知道的事情也比她多,随便聊聊吧,只要他别老想着陆知辰这个事。

  洛云清喝口汤,脸色稍微缓过来些,想了想说道:“咱们分开这段日子,最大的事情嘛,就是先皇去年六月驾崩,这你总该知道罢?”

  “知道,我还随我爹去皇陵送葬,前前后后几十里都是白衣素缟,人人悲痛欲绝。”孟星澜拈起一块绿豆糕尝一口,馅芯豆沙做的,太甜又放下,“新帝下旨全国守丧一年,不得婚丧嫁娶,不得鼓乐丝竹,穿衣服也得穿素色。”

  多亏先皇驾崩,她满了十五还能优哉游哉继续住侯府,先皇功不可没。只是有些可惜为什么不能全国守丧三年,以示对先皇的沉痛哀思。

  “唔……”洛云清吃几口菜,继续说道:“先皇驾崩后,全国各城,尤其是顺京,死了不少官员,你知道吗?”

  “不知。”孟星澜不感兴趣,只要死的不是自己家里人就行。

  “就是很离奇嘛,好像约着一起死的一样。”洛云清又挠挠头,这事连他爹都觉察出不对劲来,孟星澜居然从未听说过。

  洛云清放下筷子问她:“你知道前年,就是你们来颍州之前那段日子,顺京离奇死了个司武将军吗?至今都没查出来是谁干的。所有的官员离奇死亡,这是第一桩!”

  “司武将军?”孟星澜好像听过这个职位,“谁啊?”

  “那位将军姓郑,叫郑旭。”

  孟星澜心跳莫名加速,问道:“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郑子清?”

  “对!”洛云清没有起疑,以为孟星澜在顺京认识很多人,他凑近孟星澜,言之凿凿说道,“郑子清也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还记得哪一天吗?”

  “哪一天啊?”洛云清不记得了,转身去问侍卫,“诸大哥,你还记得是哪天吗?”

  诸侍卫高声回禀:“郑旭死于十月初一。这桩案件审了一个月也没有抓到元凶,咱们颍州离得远,侯爷十月底才得知此事。”

  孟星澜把筷子放下,神色严肃。陆知辰十月初二拉着她去往景州,然后离顺京越走越远……怪不得这些人找不到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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