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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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飘洒的雨雾里行走,被水幕遮盖的黯淡灯光和那种冰冷潮湿的气息,像是沙里尔这个仿佛内心永远孤独的人的节日一般,让他舒适。

他的耳边仿佛再次响起了那久违的吉他声,铮铮的琴声昏沉的音符,每一声都像这雨雾中的灯光,位置清晰却又被冰冷潮湿所遮盖。那如同金属撕裂铿锵的琴音,就是他灵魂上扭曲的疤痕。痛楚难忍却让他能知道自己还活着,落寞的活着嘛……

沙里尔在自己最爱的雨夜独自前行却保持着扭曲刺痛的愉悦,因为这个时候他会想起一个本以为会忘记的女人。而每次下雨都会让他突然变的很强大,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冰凉的雨水渗透过他身上破旧的皮猎装,并顺着皮衣的下摆和帽檐快速的滴落着,这使他每次离开灯光最远的时候都仿佛融进了整个雨幕中,像本身就是雨夜的一部分,安静,没有搅动起一丝生息。这就是独属于他的雨水“空间”,只有在他开始捕猎前才会展现的天赋。这也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我绝对不能倒下,最低限度也要活过今夜,尤其是该比他死的更早的贱人还牛B的活着的时候,他更不能死。

10分钟后借着雨幕走出52保护区的沙里尔停在了一堆残破的土砖前面。身后除了一堆两米多高的土坯砖垛还有更远处保护区的最后一盏灯光,他站在那堆黑乎乎砖垛前面,在背光的情况下也就一样融入到了这样的黑夜里。

沙里尔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雨幕的深处,呼吸平稳绵长。那眼神像是能透过雨幕看到很远的地方。几秒钟后,沙里尔袖子微微动了一下,那把乌黑的巴克刀悄无声息滑出,就在他刚刚握紧刀柄的同时,瞳孔猛的收缩,地面毫无征兆的震动了一下。

“铛铛……”黑暗的雨夜中毫无征兆的传出两声急促的金属相撞的爆鸣声。挥出两刀的同时感觉自己仿佛被飞驰的机车撞了一样,蹬蹬蹬……连续后退了五六步直到后背重重的撞上了身后的土砖垛“砰”的一声闷响!紧跟着哗啦啦!那砖垛向后方坍塌了一堆。

勉强站稳的沙里尔,握了握差点脱手的刀柄,顾不上后背的情况,如同猛兽般迅速反扑进了阴沉的雨幕中。雨中的他强大无畏。

握刀的手上传来麻麻的感觉以及还在震颤的刀身,他看到了那团黑影。刚才砸向他的那团黑影是链锤形武器,重量应该在一百到两百公斤之间。但那还不是真正让他飞退的原因,真正可怕的是逼的他不得不和那大锤正面碰撞的暗箭。正是那只金属打造的飞箭的力量才震的他手中的刀差点脱手。即便如此,那支被震偏的箭依旧在他脸上留下一道伤口。后面的一刀只不过是他借助锤力爆退的无奈选择。

所以他只能主动出击,雨掩盖了他诡异急速的身影。黑暗的雨夜中,传来密集的让人心颤的噗噗声和地面的震颤,以及偶尔金属撞击的声音,都仿佛传达这黑色雨幕中战斗的激烈程度!随着又是一声巨大“铛”的爆鸣,沙里尔又狼狈的滚回到了砖垛前,这次他的左臂上贯穿着一支长度最少三十公分的箭杆。

黝黑冰冷的带有轻微螺旋纹的箭身上一个通用文字“罗”就像发射出它的那个人一样阴冷。“多罗”。还是他,镇朔湖的弩匠-多罗。那么,那个用锤的人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罗塔镇使用硬石飞锤的--罗塔修凯斯,一对臭名昭著据说从没有失败过的杀手组合。

略微犹豫了一下,随着一声低吼沙里尔猛的拔出左臂上插着的小指粗细的箭杆,如果不是在黑夜中,就可以看到那同时飚出的一串鲜红或者在三棱箭头上挂着的血淋淋的肉丝。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那种体内因受伤紧闭的肌肉组织和冰凉的金属摩擦的涩涩的感觉。就像是用硬物划玻璃时的声音一样,尽管他的嘴角只是有点轻微的扭曲,但是这感觉还是让他不适。

不过此时更让他难受的却是,雨夜中传出的那声细小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咔哒”声。听到这个声音,沙里尔毫不犹豫的跳了起来,顺着土砖垛被撞开的那截豁口闪了进去,躲在了砖垛后面。只有罗塔修凯斯和多罗吗?还有几个小喽啰,远处雨水滴落的轨迹瞒不过他的感知,沙里尔微微的翘了下嘴角。

坐在土砖垛后面,静静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并从雨声中仔细的分辨着另一边传来的任何细微的声音。左臂上的贯穿伤口像快要枯竭的温泉一样,一沽一沽的冒着血水,但每次涌出的量都在明显的缩小着。

雨还在下着,除了雨水的声音和一阵悉悉索索的微响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息。在TE23能够舍得用强金属打造箭支的只有一种人,得到监狱方面支持的人。所以他明白自己面对的其实还是那个一心想让自己为他哥哥陪葬的人。

伤口的血已经不流了,延生剂又在发挥它强大的作用。代表最高科技的杰作之一,让他活到了现在。只要不是直接致命的创伤,对他来说都不算可怕,只不过带来超强体质的同时也一样给他带来了超强的疼痛感,增强的机体的同时伴随着增强的神经。

良久,沙里尔从土墙后抛出了一块土砖,啪的一声!落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他相信足以引发多罗那极度敏感的神经了,但是除了雨水落地的哗哗声再也没有任何的声息。包括刚才还悉悉索索的那些声音也再也没有了。

他借着雨幕的掩护悄悄的潜回了保护区,依旧默默守在那里的保护区看塔人暂停了电磁枪塔,沙里尔快速的走了进去,顺手扔给看塔人一颗闪亮的钻石,静静的走进了被雨幕笼罩的昏暗街道。

保护区外,一柄石质的大锤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已经在那里放了很多年。直径六七十公分的石锤上面散布着七八道长度不一的深深刀痕,雨水就那样默默的洒在上面,浇灌着那些咧开的地方,然后飞溅或是滴落,洗刷着上面常年积累的陈旧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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