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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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元亭匆匆追过来,暂时从盛怒的萧遇辰剑下抢回了怜心一条狗命。

他劝萧遇辰道:“一剑砍了她容易,可砍了她之后要想知道你王妃到底是谁,可就难了。”

“本王在乎?”萧遇辰沉声反问。

之前他还担心她会不会是敌国细作,可直到她下落不明的那一刻,萧遇辰才意识到,她究竟是谁,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重要。

他想自己大概真的是中了她的摄魂术,魂丢了,心也丢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关于她的某件事我在乎。她用的卸肤水,是复容花泡的。”

“与我何干?”

“你没听过复容花,那南明谷总听过吧?”洛元亭顿了顿,“传闻诏国云梦泽深处有南明谷,谷中风雨崖下有奇花,得之可改容换貌。此花并蒂生,蓝紫相辉映,蓝花能易颜,紫花可复容。”

萧遇辰现在最想做的事,是找到曲瑶。至于什么南明谷,什么易颜复容花,他都没兴趣。

“你既要这女人,带走就是,但王妃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要将她碎尸万段。届时你再拦,我就连你一块儿剁。”

洛元亭一副被噎了一口老血在喉头的表情。

过了会儿,他摆摆手道:“罢了,你去找人吧,此女且交给我,我有些事情要问她。等问完了,要杀要剐随你意。”

这时候,卫铮进来道:“爷,风堂来消息,说昨夜小天牢确实运了‘燕姑娘’的尸首离开,但是……但是焚了。”

萧遇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但眼神却越发沉冷:“哪儿烧的,本王去看看。”

但他才出睿王府大门,就被国师云中子那豪华纯白的神轿挡了回来。

“听闻睿王殿下也为燕氏妖女所蒙蔽,圣上担心您被妖气侵扰,遂令本座来为您祛妖气。”云中子端着一派世外高人的淡漠,将头抬的高高的。

“滚!”萧遇辰言简意赅。

“睿王殿下是想抗旨不成?”云中子淡淡扫他一眼,见他站住了,才又道:“我观殿下一身杀伐,并无妖气敢近身,就是躁了些。”

说着,他慢条斯理地从袖中取出了一只锦盒来,双手呈上:“此物有安神宁心之效,请殿下务必收下。”

萧遇辰不接,云中子就稍微将盒子开了一条缝,又往他眼前一递。

是定魂簪!

萧遇辰眼角的余光扫到一瞥,神色顿变,猛地抓住了云中子的衣袖:“她在你手里?!”

云中子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道:“王爷何出此言?此物乃本座在黎阳殿所得,觉得您用得上,就带来了。”

“你什么意思?”萧遇辰捏着锦盒,皱眉问。

“字面意思。”云中子笑了笑,又敲了敲萧遇辰手中的锦盒,“王爷收好,我还需回去炼丹,就告辞了。”

说完这句,云中子就不再停留,仙气飘飘地跳上他的神轿走了。

萧遇辰捏着锦盒回了府,当即就发动了宫中的眼线,让人找曲瑶。

结果不到半日,确切的消息就来了——宫中确实多了一位“燕夫人”,而且还住在空置了多年的黎阳殿。

黎阳殿,是建武帝的扶风皇后的寝宫。扶风薨后,此宫一应摆设照旧,有宫人打扫维持,但始终无后妃能染指此处,便是颇得尊重的楚后也不能。

但这位从天而降的“燕夫人”却直接住进了这里。足可见,她被视作了扶风皇后的替代。

萧遇辰得到消息后,第二日就入宫去请安,然后在请安途中溜去黎阳殿生,打谱先见曲瑶一面,再与她好好合计救她出宫的事儿。

他身手了得,计划倒是顺利。

躲过重重守卫之后,他终于在黎阳殿深处见到了躺在床上的曲瑶。

周围一个宫人也没有,血腥味和药味交织在一起浓重地笼在她身上,像是一层死气。她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原本艳丽的五官此时也浅淡起来。

萧遇辰只觉得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攥了一下,疼地他差点抽过去。

他想冲过去将人抱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睿王爷?您怎么来了?”

他一回头,发现竟是自己安插在宫中的眼线玉芝。

“你怎么在这?”

“奴婢本来在乾清宫当差,几日前被派来伺候燕夫人的。”玉芝道。

萧遇辰稍收敛了一下情绪,问:“她怎么回事?”

玉芝便将曲瑶如何入宫,又如何晕倒被诊有孕,又如何被落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末了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也实在荒唐,连有妇之夫也抬进宫来,还叫人落胎,如今发生血崩,又不闻不问了。如今黎阳殿戒严,若燕夫人咽气,只怕我们这些的宫人都要陪葬,免得这桩密事外泄。”

萧遇辰听得一阵阵气闷,眼底一片猩红。

之前洛元亭瞻前顾后,不敢太过草率地处置她的孩子,就怕发生这个结果,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

“太医没来吗?”

“徐奉御每日都来,但也不过是例行公事了。听说燕夫人内腑有疾,这会儿一并发作,只怕撑不过几日。”玉芝惋惜地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个天下少有的美人。”

萧遇辰知道自己此时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丢下一句:“你好好照顾她。”转身就走。

他连安也没请就回了府,直接去清荷园抓了洛元亭。

洛元亭听说了这事后,先是懵了一阵,“这境况我也不是没设想过,但妇产这门大学问,我着实是不行。”

而后一拍脑门子道:“这样,你先拿着我刚做的那些九转丹去给她吊命,我修书让云姐姐来一趟吧。只是,如今人在皇宫中,云姐姐就算来了,要想进去为她诊病,只怕也是不易。”

“你只管叫人,剩下的本王安排。”

三日后,京中有个怀有身孕的贵妇受惊,当街产子,差点一尸两命,幸亏遇上了药王谷的女大夫路过,方保得她母子平安。

这位贵妇感激不已,请回女大夫奉为座上宾。

不日,这位座上宾不知怎的又被宫中多年无所出的贤妃娘娘相中,请去宫中做了个临时的医女,专为贤妃娘娘调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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