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陈昂早就经历了研究生三年，如今顺势的博士不过是唐僧西天取经，一山连着另一山而已。刚经历过本科毕业答辩，谭轩的科研敏感度也正值青春萌芽新鲜。
第一次正式组会，夏依作为最后一个或许是因为研究生毕业后第一次学术汇报，紧张的有些磕磕绊绊，随着夏依一步步的讲，沅澧的脸色也像是开了制冷器眼见得越来越冷，越来越难看。
本以为经过一个月，夏依可以拿出一个明确得研究方向，而沅澧仿佛是只看到了毕业论文第一章的概况，在沅澧看来夏依更像是偷懒只读了一篇综述便前来交差。沅澧穿一件短绒浅卡其色针织，本是极温暖温柔，此刻也被这张脸冻出僵硬褶皱感。
“夏依，如果你现在进实验要做什么？”沅澧一针见血的罗列夏依报告中的问题，虽然句句属实，却也是真真没留情面。温婉的夏依看起来懵懂、紧张局促、做错事的害怕样子。
“待会儿五点去我办公室！散了吧？”
沅澧起身时，夏依强忍的泪水还是不小心满溢了出来，谭轩和陈昂看向对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陈昂追上刚出门的沅澧。
“沈老师，我觉得你有点过分了！”陈昂不理解看起来仙气模样的沈沅澧为什么面对学生如此冷若冰霜不留情面。
“过分？”
迎上陈昂的眼睛，沅澧双眸春水结冰。听到门口两个人的对话，谭轩忙放下记录本疾步向门口。
“夏依姐，夏依姐是女生！”想着沅澧虽然一张臭脸，但也说的是事实，只是总觉得有些伤人情面。陈昂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词来辩解。
“女生？你投稿的时候编辑和审稿人因为你是男生网开一面了吗？”
“嗯？”
陈昂有些愣住，心虚的有些眼神躲闪，沅澧迎上目光咄咄逼人，没有丝毫退让，“如果哭一下就能掩盖做的不好，那走到今天，我可以哭一条黄浦江了！有功夫在这英雄救美，不如指给她你们的差距在哪里！”
不理会陈昂和站在门口的谭轩，沅澧深呼吸一口气扭头上楼。
回到办公室，沅澧收到信息，清潜早就落地，处理完公司事情晚些时候来学校找她。沅澧像是找到了一点甜安慰自己。下午同办公室的何洁早早下班去接还在幼儿园的女儿，办公室只有沅澧一人。看着窗外几疏残阳，沅澧轻声笑了一下，从小到大，自己还从未碰到过为自己仗义出头的男生。对待小孩儿们，沅澧又多了些兴趣，接了杯水坐下，沅澧重新打开了夏依的ppt。
夏依有些怯怯的来到沅澧的办公室，明明比沅澧大一岁，如今看起来沅澧仿佛千岁的长老令人敬畏。
“夏依，你把何老师的椅子拖过来坐着！”
虽然只一次组会，沅澧也大致摸清了大家的底细。
“夏依，我理解你的意思是想找一个新型的硫的host来控制多硫化物的穿梭效应是么？”
温温柔甚至是性子有些软软的夏依点点头。
“可是有个问题，你提出来了碳材料的问题是只能够物理阻拦，你只提到了文献里的各种氮掺杂、氧掺杂，可是你没有提出你要用什么？”
“沈老师，我之前是做碳三氮四光催化的，我想尝试一下用碳氮作为host？”
“所以，为什么不在你的ppt里提出来呢？我确实帮谭轩找到比较明确的课题，因为你跟陈昂是博士，我给了你们很大自由选题，我觉得你们经历过硕士，应该会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我只是有点担心这个方法不可以”
沅澧已经打开web of science 开始搜索关于碳氮在锂硫电池中应用的文章，“如果你将来自己当老板，怎么带学生？”
“沈老师，我好羡慕你！”夏依突然没来由的冒出了一句。
“嗯，确实应该羡慕，羡慕我比你先走过博士的魔鬼桥”
沅澧有些飒飒的回答，好像并没有把夏依的话当作什么。
“夏依，我看了一下，用碳氮的不多，但是已经有人用了碳氮做在隔膜上了！”
沅澧把电脑屏幕扳过来给夏依看。
“沈老师，我想做管状碳氮，我有查过文献，他们用的都是正常的片层，我想用管状可以增加比表面积！”
沅澧不是非常懂，但是还是拿笔记了下来，“可以，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写一个实验计划发给我，列的详细一点，包括怎么合成、初步预计的结果，理论上的原理，可以吗？”
“好”
沅澧笑着看向夏依，“行，那你去忙吧，我没事了，就是想找你来问问研究计划的事情，既然你有想法，我们就在你的想法上再看看怎么调整！”
夏依起身把何老师的椅子放了回去，“谢谢沈老师！”
“如果觉得别扭，私下可以叫我沅澧！周末愉快！只是恐怕最近你需要多加加班了！”
“好！”夏依有些欣慰有些满足带上门。
沅澧打开静音的手机，沈清潜在车里等的无聊已经到了楼下，因为楼里的气味清潜只愿意在外面等候，沅澧忙起身出门。
“沈老师？”
清潜看向两个满脸疑惑的少年，一个瘦削高挑肤白貌美，一个身材中等肤色发棕。
“你们沈老师在那！”
清潜指向走来的沅澧，陈昂和谭轩两个人不可思议的在清潜和沅澧身上徘徊，“双胞胎？”
“这是我双胞胎妹妹，沈清潜！”
满足两个孩子的好奇心，沅澧站在清潜身旁一起看向两人。偶尔觉得沈沅澧冷若冰霜，可在相似面孔的沈清潜对比下，沈沅澧竟看起来有些柔媚可爱，沈沅澧的清冷看起来更澄澈空灵，清潜更肆意张扬。陈昂暗自觉得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人。
“两个人真像！”谭轩忍不住感叹。
“沈老师再见！”
还有些拘泥于下午组会的事情，陈昂转身向办公楼走去，谭轩也讪讪转身离开。
“你欺负人家小孩儿了?”
清潜看着转身离开的两人，她注意到刚刚陈昂一直没有正视过沈沅澧。
“今天开组会替别人出头，被怼回去了！”
“小孩儿长的这么好看，你要温柔一点！落你手里可惜了！”
“走吧，附近有家不错的湘菜馆，吃完饭你赶紧回家，我晚上还需要回来做个实验！”
“晚上你还要做实验？”
“边吃边说！”
点好喜欢的牛蛙和鱼，清潜把手机递到沅澧面前。
“这是什么？”可随着往下翻聊天记录，沈沅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祝叔后面应该有人吧？”
“如果没猜错，祝辞后面应该是克斯影业”清潜说的时候，留意了一下周围的顾客。
“清潜，我们现在购置了多少克斯的股份！”
“这半年，断断续续，明里暗里，到现在收购了30%”
“够了，我用10%的沈氏股权换了克斯20%的股份”
“什么？”
清潜因为惊讶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个分贝，“什么时候的事儿，姐！”
“今年初，我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克斯本来就摇摇欲坠了，只换了20%还是有点亏了。我把她转到你名下，你可以对外放出风了，不出意外，你现在应该就是克斯的第一大股东”
“姐，你是真的想吞掉克斯！”
“吞不下，现在打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了，吞不下也要吞！”
沅澧掏出手机飞速的打字。
“你给谁发信息呢！”
服务员端上刚做好的小炒牛蛙，鲜嫩美味，清潜忍不住率先下筷子。
“给祝——”沅澧抬头看服务员摆置酸菜鱼，把到嘴边的名字咽了回去。
“明晚约祝叔儿子回祝叔家吃饭!”
沅澧早已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清潜知道沅澧内心一定翻腾云涌，也暗自替祝辞祝寒申担忧。
“姐，我都答应爸妈伯伯，回国后让你什么都不管只好好生活的，结果现在还要让你跟着操心！”
清潜盛满小碗鱼肉加了点汤放在沅澧面前。
坐在角落的姐妹花虽然面对面坐着，侧面看娉娉袅袅的身量依旧吸引了好多目光，不说话粉面含威。沅澧喝了口鱼汤，鲜美留香。
大家都只道是沈家二小姐好比王熙凤精明算计，近两年回国被沈华年亲自栽培作为沈氏继承人。都只闻沈家大小姐身体虚弱、无心经营，可谁曾想这被人堪怜的人儿才是真的七窍玲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