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超市里沅澧推着购物车逛来逛去，一大早的超市里尽是些退休的大爷大妈争先恐后的挑选蔬菜水果。沅澧觉得没意思，最后挑了三盒巧克力，三盒精装饼干。路过文具区时，沅澧饶有兴趣的翻看挂着的礼品袋，最后心满意足的挑了三个结账。
回办公室路上，大家都好奇的看着沅澧提着一大兜东西，学生们也都尊敬的称呼沈老师。
寒假毕业前的大组会随后着大课题组聚餐是历年来的传统。这也是入学半年来沅澧第一次参加课题组的大组会。
沅澧作为院里最年轻的正教授，从入职开始便是学院里的红人，虽然如今热度退了，但在如今的像菜市场的场合里也免不了成为焦点。
“还挺紧张的!”夏依作为第一个，站在一侧不停的深呼吸。
“没问题的，你的ppt我都看过了，正常讲就好，除了最后的毕业答辩，这些都不重要，不用担心！”坐在最边上的沅澧轻声安慰夏依。
先前排顺序时沅澧建议大家往前排，三十几号人，排到最后的会很辛苦。
比起别的学生一直在校园里呆着，工作过几年的夏依总无意中带着些吹嘘充数，近三十页的ppt被沅澧删减掉了一半之多。黄然看着没有多少实质性数据的夏依，脸上有些难看，碍于女生的脸皮薄脆，只说了几句要比别人多用功才能赶上之类云云。
夏依结束后长舒了一口气，陈昂注意到坐在第一排沅澧偷偷朝夏依竖了个大拇指。或许是有夏依第一个的对比，紧跟其后的陈昂吃到了红利。
组里学生做的方向鱼龙混杂，沅澧也真正了解到组里每个人的方向。黄然课题组里，除了沅澧还有四个老师，陈昂先前跟着何洁老师也是做电池，另外三个老师陶瓷、发光加上催化，方向可谓是琳琅满目。除了坐在第一排的老师，后面的学生都双手在桌子下偷偷划着手机热搜。而硕士的谭轩不知怎么排到了最后一个，除了沅澧，剩下的人都早已开始嘀咕晚上要吃什么。
“哇！祝寒申这个定妆照好帅呀！”
跟在几个女生后面，沅澧听到前面的人抱着手机惊叹。
“这个女主是谁？不是当初定的别人吗？怎么就换人了？”
“她俩好像是一个影视公司的哎？”
“得罪大佬了么？”
“没准儿这个女主是上位的呢？”
沅澧注意到两个女生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刚出门的一个女生。
“沈老师也追星？”
沅澧只顾着听两个人讲话丝毫没注意到后面站的陈昂。两个女生回头看到沅澧都有些尴尬的叫了声沈老师，想着刚刚追星的八卦被老师听见了，都有些尴尬。两个人连忙拿起本子出门。
“你吓了我一跳”
“是你听的太认真了！”陈昂辩解道。
“有事吗？”
“奥，差点忘了，测试中心的发票寄过来了，黄老师说帐上没钱了，让沈老师你往帐上充点钱……”
“黄老师的帐为什么来找我？”
“我们三个去测试中心都是走的黄老师的帐——”
“……我账上还有多少钱？”
“上次我报账，印象中还有不到七十万~”
沅澧算着不到半年，到账的一百五十万启动经费只买了小仪器、药品，剩下的已经没几个子儿，而且照顾年轻老师，沅澧要买的大些仪器都走的黄然的国家项目。
“在黄老师帐上充十万就可以了，你再去测试中心以我的名义开个账号，你们三个以后测试都走我的帐吧，还有试剂公司那边也一起开个帐户！”
“沈老师，只能明年了，财务那边下周封账……”
沅澧看了一眼有些觉得抱歉的陈昂，深呼了一口气，当初进高校单纯都以为就像博后一样只是做做试验，带带学生，申请个项目，沅澧想着是提前轻松的养老生活或许还有闲情帮帮清潜。然而半年来，各种琐事都让沅澧觉得当下才是心脏病发作的最快方式。
“行吧！那就好好吃饭吧!”陈昂同沅澧一起出门。
“沈老师，去吗？”
夏依和谭轩刚好跟着工作室的一起出门。
“我先放下东西，收拾一下！”
“我们等你吧，沈老师！”
谭轩示意其他人先走，自己和夏依站在门口。开完组会的何洁已经收拾东西回家。
“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回去背包！”陈昂拐角加速度。
临近放假，校园慢慢空荡起来，实验楼反而热闹起来。路灯下四个人的影子交错重叠。
“每年放假前都会有课题组聚餐吗？”沅澧有些好奇。
四个人里只有陈昂在组里呆的时间最久，三个人都同时看向陈昂。
“嗯嗯，每年寒假这个时候的聚餐是组里的拿奖学金和文章奖励的同学请客，还有就是毕业季的时候黄老师会请客”
谭轩毕业的时候作为准入学生参加过上次的聚会，点了点头。
“喝酒厉害吗？”
“额……”想到过去几年的经历，陈昂只是有些尴尬的发出迟疑的声音，大家很快了然于胸。
“陈昂，你研究生不是跟着何洁老师吗？为什么读博士的不继续跟着何洁老师，何洁老师也是做锂电。”沅澧把很久以来的疑惑问了出来。
陈昂挠了挠头，“何洁老师不再继续带黄老师的学生了！”
陈昂站在沅澧的左侧，沅澧的影子刚好叠在陈昂身上。沅澧好奇的侧着脸看着陈昂。
“沈老师，你也能看出黄老师跟何老师关系不怎么好吧？”
沅澧点点头。
“我听师兄讲的，咱们组当初是黄老师和何老师一起搭建起来的，黄老师步步高升到了院长的位置，但是何老师到现在还是副教授”
“我看了何老师这几年的文章，影响因子不高而且数量也不多。就去年带着你发了一篇好一点的，但影响因子也才八点多，确实不够教授的标准”
“额，沈老师这话有点伤人了！”
陈昂笑着抱怨，“何老师觉得是黄老师没有帮她。去年的教授考评的时候，黄老师没有同意，所以两个人正式闹掰了！”
“怪不得何老师好像很不理黄老师的样子，但黄老师好像也不怎么生气！”夏依有些恍然大悟。
“但根源还是在于何老师没有文章不是吗？而且何老师也没有公司合作项目！”
“沈老师，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功利了！”陈昂瘪着嘴说道。
沅澧有些不忍心打击大家，想着都才一年级，到毕业还很长，那些所谓的功利的东西可以慢慢消化，当下单纯的享受努力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沅澧犹豫着怎么告诉大家，成年人的世界面包是你冷冰冰的努力换来的。最终的结果是很重要的，真的不是所有努力都有等额的回报，走出校门面对的终归是个冷冰冰的资本世界，高尚的科研也难免俗。
“跟着沈老师，肯定不愁文章的！”
有些尴尬的氛围，夏依开玩笑试图缓解，也是认真的相信沅澧。
“谭轩呢？”
沅澧看着左右坐下的陈昂和夏依，并没有谭轩的影子，因为来的慢了些，包间里只有靠门口的桌子有几个空位。
“小沈，要不要坐过来？”
坐在最里面圆桌的主陪位置的黄然招呼沅澧，沅澧注意到也有一个老师坐在另外一张桌子，“我坐这就行了，谢谢黄老师！”
“行，正好你不能喝酒！”
“黄老师怎么知道你不能喝酒？”
夏依转头皱着小短眉问道。
“我不是开车吗?”
沅澧笑着看恍然若悟的夏依，想着怎么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这么好骗。
看到黄老师旁边坐着的一同入职的年轻老师，沅澧突然想到什么往陈昂身边挪了挪椅子，示意陈昂把耳朵竖过来。
“除了黄老师，别的老师劳务也会往回收吗？”
“咱们组的都会收，但别的老师，我知道的就何老师哈，会把钱拿来给那些不太好报账的东西报销”
像是了解到什么，陈昂一脸疑惑的看向沅澧，“沈老师，什么意思？你不会也要这样吧？你不是说了不亏待我们的吗？”
沅澧前几日看了一下经费，算了下劳务支出，如果直接每月只发八百的话，沅澧还能再多养一个研究生。
“老师没钱，要精打细算一下！”沅澧有些心虚的直起身来。
“沈老师，你这包，就可以养我们一年了！”
陈昂也直起身来，挑眉看着打算赖账的沅澧。
“沈老师，你跟师兄说啥秘密呢！”
从门口进来谭轩就注意到靠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两个人。
“我想着怎么更好的克扣压榨你们！”
“万恶的资本家!”
谭轩顺势在陈昂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刚干嘛去了？”
陈昂把旁边占位置的书包放在自己椅子后方，沅澧扫了一眼书包，很快记起价格。
“我刚给我女朋友打了个电话！”
谭轩一反常态的羞涩。三个人一脸八卦的看向谭轩，夏依嗅到八卦的气息也把椅子拖着更靠近沅澧，“什么情况？”
“这小子交了个女朋友，神神秘秘的！”
“连你都不知道？”夏依好奇的看向陈昂。
陈昂摆摆手表示自己其实也一无所知，谭轩依旧一副不自然的模样。
“黄老师那桌上果然都是咱们组的美女！”
“少打岔！”
听到谭轩的话，沅澧抬头看向里侧黄老师的桌子，两个年轻老师，其中一个男老师据说是刚毕业留校的，沅澧并不熟络，坐在黄老师一侧的年轻女老师是比自己早两年入职，国内院士组毕业。除了两个要毕业的男博士之外，确实都是女生，扫一眼包间，除了自己之外好看的女生。
“黄老师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沅澧小声在陈昂的耳朵边问道。
“我只能说，空穴不来风~”
沅澧冷笑了一下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