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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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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明叙的声音比平日里都低沉一些,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悲伤情绪。他只是轻轻的唤了她一声,景瑚也立刻就感觉到了他的苦痛,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见面是不见面,见了面她要面对的东西,或许真的沉重的令她有些无法承受。

  心爱之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悲伤如海潮一般汹涌,而她什么也接不住,什么也帮不了,由此产生的内疚,也是她没法轻易化解的东西。

  柯明叙走到了她身前,伸手想接过冱哥儿,“是太累了么,我看你仿佛有些微微的发抖。”

  景瑚原本以为冱哥儿也会抗拒柯明叙的怀抱,谁知道他居然顺从的依靠了过去。冱哥儿交给了柯明叙,景瑚怀中一下子空空如也,被冬日的寒风填满。

  景瑚望着柯明叙,“并不是觉得累,只是站在院子里,方才有风,所以觉得有些冷罢了。”

  “我还以为你和世子妃把碧娘送过来便会回府去了。”柯明叙望着他怀中的冱哥儿,他好像很高兴,景珅很少抱他,柯明叙的怀抱很高,令他有了不同的感受。

  “冱哥儿的乳娘在哪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带着冱哥儿。”

  景瑚想问一问柯明叙的身体,还有一些其他很难开口的话,此时他自己说起旁事,倒令景瑚松了一口气。

  “冱哥儿不肯让乳娘抱,一直在哭,我接过来,他或许是觉得新鲜,反而不哭了。只是我并不习惯于抱这样的小孩,所以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想找个地方坐坐。”

  她朝着院中的石凳努了努嘴,“石凳上太凉,所以乳娘去拿垫子了。”

  柯明叙点了点头,又道:“碧娘呢?她如何了。”

  景瑚是一令一动,“我三嫂在里面照顾大嫂,我也没有什么事能帮上忙,所以就出来了。此刻大夫在里面,也不知道是怎么说。”

  景瑚把目光落到莫名笑起来的冱哥儿身上,又向上望着柯明叙,小儿憨态,他只是很清浅的笑了笑,旋即又归于无形。

  她静静的注视了他片刻,望见他下巴上的胡茬,望见他微红的眼睛,心痛就更深一层,“小柯大人,节哀顺变。”

  这话实在没什么力量,景瑚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可是在这样的场合,在她满眼都是白色,也因为他身上的白色变得更悲伤的时候,她也只能说这句话。

  或许母亲的去世对他来说的打击也不是最大的,最重要的是他清楚了当年令他遗憾的事情究竟是因何而发生的,他一直尊敬的母亲,原来人品卑劣,做过这样为世人所不容的事情。

  他是那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看不得藏污纳垢的事情,到头来却发觉自己的母亲做了这样的事情,伤害的还是他曾经倾慕过的女子。

  景瑚在这时候,莫名的对淮邑乡君又有了一些怨气。她为什么要那样大度,把一切事情都藏在她自己的心底,好像这世间只有她一个人是好人似的,别人连知道真相的权利都没有。

  若是她不这样大度,对柯明叙冷眼相待,或许他在知道真相之后反而能释然一些,不会再因为亏欠而感到无地自容。

  她知道她的怨气没有道理,淮邑乡君如此行事,也是为了保护柯明叙,令他远离这些难以接受的,或许并不会被揭开的事情。

  可是她忍不住要这样想。她永远都希望轻松一些的那个人是柯明叙,而不是与她不相干的其他人。

  “人生须臾,生离死别,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情。我会尽力止哀,保重自己的,小县主不必为我忧心。”

  景瑚望住了他的眼睛,“我偏要为你忧心,我忍不住要为你忧心。还有许多的人都在担心着你,所以你一定要早些好起来,不要把一些不应该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看的太重要。没有人会怪你。”

  她相信淮邑乡君是不会怪他的,他们此时也还是朋友。

  景瑚不知道柯明叙有没有明白她在说什么,他只是几不可察的点了头,而后便把目光落在了别处。

  他在往柯明碧的窗户。

  “碧娘是太累了。”他说,“原本看来美满的婚姻,原来是她的磨难。把一个她爱的人,变成了她恨的人,如今世上爱她的人,又少了一个。”

  他每一次见到自己的妹妹,总是忍不住要想起昭永十七年上元节的时候。他错过了那时不想错过的人,碧娘是不该和景珅有所交集。

  后来他其实也总是很痛苦,觉得是自己对她的关心太少,没有将她不该有的绮思扼杀,没有告诉她景珅不会是她的良人,最后看着她成了这个样子。

  他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姑姑,原来曾经对他倾慕的女子有着这样的心思,一直有着这样的心思。

  他甚至到现在也还没有明白,她们为什么会忽而起了这样的心思,仅仅是因为不喜欢么?这份恨意,实在令他觉得很荒谬,也害死了她们自己。

  姑姑虽然还活着,却连母亲的葬礼都不被允许参加,退居红继堂,人生究竟又剩下了什么。

  他想起那一年感慈寺遇雨,他见她愁眉不展,还曾劝她要宽心一些。可是他根本连她刚刚经历过什么都不知道,他说了一篇话,根本就只是在慷他人之慨而已。

  来自杀人凶手的儿子的慷慨,真是荒谬。

  怀中的冱哥儿忽然挣扎起来,拿手去拍他的脸,把他的神思拉扯了回来。这孩子都快要满一周岁了,可无论是个子,体重,都要比同龄的孩子小上一些。

  体质也并不好,景珅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每一次冱哥儿生病,真正操心照顾的都只有碧娘一个而已。

  孩子对于母亲的意义太重要了,她实在太累了,他也没有立场再去指责她什么,教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孩子,面对自己的婚姻。

  他活了二十多年,似乎从来都顺风顺水,可到了此刻,才发觉原来有那么多的痛苦都在暗处等待着他,等待着将他吞没殆尽。

  “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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