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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流氓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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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宝鉴不容置喙的抬眼,掌心握着她的指尖,不逾矩,力气也不小。他侧身挑开车帘,她指尖冰凉,天气寒冷所致,手腕腕骨处青紫,还有血痕。

  血痕并不浅,应是冒过血丝,被她抹掉。

  稍有些血腥味,先头他以为桂花糕的问题,战锦瑟再三拿取,他才确定是从她那传来的。

  她使劲抻了抻,手撤不回来,惨了自己,疼的呲牙咧嘴,“三哥莫非爱上我的手了?”

  腕骨啪的遭他无情一折,战锦瑟没喊出来就不错了。

  徐宝鉴扔远些,“原由。”

  “?”

  战锦瑟咬着糕点,揉手腕,他当真是无情,用了狠劲。她吞下去,说,“甚么?”

  徐宝鉴盯着她的眼,晕染在她眉间的秀气还是能显现出来的。他想起前些日子问茹娘,毕竟是她乳母,他仔细问语气稍冷些,吓到婆子,她畏畏缩缩恨不得哭个痛快。

  他当时头疼的紧,惯是烦躁。问了两句徐俊誉在上官府的活动,茹娘讲他二人时常在一起,既然这么讲,徐俊誉秀气些定是随了茹娘的性子。毕竟自小离家在外,和父亲等直系长辈甚少接触才养成如今的模样。

  可他断案辨人又是一流,莫不是秀气久了,连正常的取向也稍有变化?想想又不可能,适才她才讲过要迎娶吕三娘为妾。

  她重复问道:“你说甚么。”

  徐宝鉴嗤笑,道:“用敬语。”

  然后手腕轻动,给她额头弹了个脑瓜崩,下一秒哈了哈气弹在她腕骨,垂眼示意她腕骨,道:“原由。”

  战锦瑟愣怔。她是不是突然配了个钛合金狗眼,竟看到徐宝鉴撇唇轻笑。疼也不影响她盯着他嘴角,转瞬他又冷冷淡淡。

  在他再次出手伤爪前,竖起手掌挡住他的指头。

  温热的指腹对准她冰凉的手心。

  战锦瑟从两指缝间露出滴溜溜的眼睛,“有话好好说三哥,明知道我手要废,您在弹两下岂不是要断。”

  言语轻佻。流氓一样。

  徐宝鉴直起腰喝茶,“现在知道怕?”早知道他早出手让她半个月躺床上多好。

  “并非怕。”

  他挑眉。

  战锦瑟一本正经道:“长兄爱幼弟,手毁在别人手里没关系,毁在三哥手里传出去岂不是坏了你的名声。”

  “你不说我不说,别人如何知道。”

  “我怎么能不说?”战锦瑟理所当然道,“三哥名声坏就投进四弟怀抱罢。快意恩仇,及时行乐嘛,四弟铆足劲和你名声一般臭。”

  孤风在外听这话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家三爷可是京城响当当的文学才子。也是老大儒等口中所赞誉的忠官文臣。到了四少爷这里,竟合计着怎么把四爷的名声搞坏。

  一臭屁坏一好屁,有屁同享么?

  他是不是不能放任闲杂人等接近他家三爷?

  徐宝鉴泰然镇静,慧明的眼神逼视她:“四弟拐着弯说些没用的废话,原由半字不肯提,莫不是藏着掖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对她的概念仅存于她是个不着调的少年。

  顶多是个孩子。

  并没有那么多的杂念亦或者阴暗面联系到她身上。甚至谁都不会无故去想她是不是被掉了包,是不是战锦瑟。世间巧合众多,不会未卜先知,又怎能抱着确信的心思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也是徐宝鉴性格的缺陷所在,其纵行泥淖之朝堂与左道之世观里,然其仍信世有美在。眼前少年潇洒美如玉,性子洒脱不羁也仅是叫人烦躁罢了。

  战锦瑟干笑,“哪能跟三哥耍小聪明。自然是跳府内院墙所致。说出来丢脸些,没想到身子骨弱成这样,将将站在上面便腿软的厉害。”

  徐宝鉴启唇清声道,“既然爬墙出来,适才车下为何与我说母亲知道。”

  果真不愧是徐小阁老,神思缜密,句句仔细斟酌。稍有不对立刻察觉出异样来。

  战锦瑟脑子飞快运转,她挑眉:“三哥仔细想想,我何时说过母亲知道。”

  是了,她没说过。

  怀疑她谎报回事处,她与自己偷跑出来的心声只有自己知道。她自始至终没说过半个如何出府的事。

  徐宝鉴思前想后不知自己到底察觉哪里不稳妥。再看眼前将糕点吃的风惨云卷的少年。无意识撇了撇嘴,心里暗道她吃饭太过不雅。

  车由徐府后门进马厩处,停在接触后院的游廊处。孤风唤来马夫,未等他搬脚踏凳,两个爷已安安稳稳站到地面。

  战锦瑟不好有别的理由缠他,三两句话先走。她还有事,上官氏的院子离她不是很远,离徐天青的更近些,穿过园林幽静小路,院里打足光亮,已然很晚,上官氏没熄灯也是猜到她会过来。

  茹娘在院里掌灯,躬身福礼:“四少爷。”

  她多瞧了几眼茹娘,确定表情无碍才略有松快。她自小所处的环境导致,除了陪伴年岁久些的师兄弟外,她是鲜少信任托加于旁人身上。

  虽是不禁锢茹娘的活动,可也怕突然之间这个婆子不要命的将她抖落出去。她杀人如麻,遇到多少个赤胆忠心,抛家也为护主子周全。

  她收回目光,冷静道:“上官氏身体差人查过么。”

  “想叫人来,回事处的门口是出不去的。太太遣人堵死大门,想是怨您将姨娘接出来稍有动怒气。”

  “明日我去请医者。”她背手道:“你今日都在上官氏的院里侍候着?”

  茹娘惊恐的便要跪下,她道:“老奴是姨娘的家生...”

  战锦瑟扶起她,“无需多言。”

  槅扇门敞开,堂内灯光晦暗不明。喜儿双儿正摆弄衣服,榻上一些过秋的衣裳叠的整齐。倒是即将要过冬,杨氏太太请了许多次绣楼的娘子来裁制冬衣次次忘记唤上官氏。

  桌几燃有香炉,两个丫鬟欢喜给她行礼。

  双儿捏着的翠绿色小袄划了道口子,棉絮飞翻。若说京内哪家老爷不养妾,有的甚至代夫人出席各种贵妇宴,徐府倒是有老太太压着,但她家姨娘也从未好过。

  未达身前,便闻咳声。隔着编排精致的艾草帘,战锦瑟挥手示意喜儿双儿不必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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