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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医学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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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叶文灵可能是折腾累了,她只抱着金绍华无声地流着泪。炙热的眼泪早已浸湿了金绍华白色的衣衫,也淌进了他的心里。

大约哭累了,叶文灵轻咳了两声,拍了拍金绍华的胳膊,示意他可以放开了。

刚一放开怀抱,叶文灵就立刻转身走向了床。她没有说过多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金绍华依靠着床坐在地上。床上,叶文灵靠着墙坐着,她拿被子将自己包裹住,不停地用手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眼睛已经因为过久的哭泣而逐渐红肿。

房间里光线很暗,依旧是上一次金绍华去民宿探望叶文灵时的阴沉、压抑。

金绍华被闷得有些透不过气。他缓缓开口,用着一副清冷而喑哑的声音询问道:“你……发生什么了?”

叶文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答话。

金绍华似乎自顾自一般地继续说起来:“我收到短信了。你说已经走出来了,调整好了状态,可以回到公司了。可是我在公司等了一中午,也没有看见你的影子。我怕你出什么事,就直接过来找你了。”顿了顿,金绍华叹了口气,用着一副请求的语气又开了口:“文瑜,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让我为你分担一下好吗?别让我……别让我们这些在乎你的人为你担心了。”

走出来?我的确已经走出来了。经过这么多天,叶文灵终于鼓起勇气下定决心面对事实,遵从内心的决定。可顾亦笙偏偏又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让她伤透了心。

“我……一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她去世了。”叶文灵并没有将真正的理由告诉金绍华,她只是以着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开始为金绍华讲述自己简短的前半生。

“我的那个好朋友,姓叶。可能因为父母的原因吧,她从小过得就很苦,但她从来不这么觉得。坎坎坷坷度过了童年时光,也捱过了慢慢求学路。她有过一段婚姻,但她的婚姻并不算幸福。她的丈夫出轨,还妄想把小三扶上正位。离婚以后,她又喜欢上另一个男人,当她怀上那个男人的孩子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抛弃了她,选择了一个跟他门当户对的女人……”叶文灵说着说着,又抑制不住眼泪不停地从脸颊上滑落。

金绍华安静而认真的倾听着这个故事。故事里的女人,的确值得悲悯。

叶文灵停顿了一会儿过后,又继续开口讲道:“她的母亲,后来成为了一个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可她……却连同她的孩子,在一场大火里被活生生地烧死了。”

叶文灵在说这个故事的结局的时候,嗓音平静而沉稳,不带有一丝一点的额外感情。金绍华也不免为这个悲惨的结局而震撼讶异。

金绍华再也说不出什么有分量的话,他只能无力地安慰着叶文灵:“节哀。你……也不要太过难过了。既然她过得这么不幸福,说不定,去另一个世界,她才会得到真正的解脱。我们要往好的地方多想一想,别太难过了。”

叶文灵很认真地在思考金绍华说的话。

既然生而为人,活在人世总是这么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所拖累,过得也不幸福……似乎,死亡的确是一种解脱。

叶文灵突然发出了一阵阴冷的笑声。她在心里默默想着:对啊。如果当初她也能够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死,那么她也不会经历这些,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了。可为什么,她就没有死呢?

在经历了这么久自己对自己的拷问和折磨,叶文灵显然已经心灰意冷。她缓缓开口:“你,陪我去医院吧。身为朋友,我也只能帮她照顾她的母亲了。”

金绍华点了点头,应允了。他站起身走向床边拉开了窗帘,阳光突然照进房子里,叶文灵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突然发黑。不久,她就回过神来。

在黑暗里躲藏了这么久,也藏不了一辈子,那,总是要见阳光的。

从今往后,她不会再惧怕,躲避任何事情。无论多大的风雨,她都有勇气再挡一回。

收拾好了以后,金绍华开车带着叶文灵去了医院。

两个人刚一走进了医院大厅的门口,迎面走来的恰好就是叶文灵熟悉地小护士。

那位小护士似乎很久没有见过叶文灵了,她快步走上前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嘿,凌小姐,好久不见了。”

叶文灵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回以了一个勉为其难的礼貌性笑容。

小护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叶文灵的心情不太好,她向前欢喜地跟叶文灵分享起一个好消息。“凌小姐,我等你好几天了。有一个好消息一定要告诉你,叶母前段时间已经开始有一些身体上活动的反应了!护工说,她有天晚上护理完后准备下班了,收拾东西的时候看见叶母的手指动了动,她还特意确认了呢!”

叶文灵本来正灰心沮丧,人也恍恍惚惚的,但一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精神立刻就提了上来,她赶忙向小护士确认这个消息:“你是说……我……我朋友的母亲,醒了?”

小护士欢喜地拍了拍叶文灵的手背,笑着回答道:“是是是,不过醒的话大概还得做一场手术试一试。”

见到叶文灵满脸狐疑,小护士耐心地跟她解释起来:“之前,一直有位先生匿名资助负担了这位病人的医药费。前段时间就听说,好像从国外约了个什么医生,前段时间病人已经有了好转的现象,他说可以尽快手术了。跟医院的院长和大夫们都商量好了,约在了明晚呢。”

叶文灵激动地快要说不出话来,她一个劲的向小护士道谢,拉着金绍华立刻飞奔向病房。

病房里的摆设已经温馨了很多,床头也不知是谁摆放了几盆嫩绿的盆栽。看着新活的绿色在这件病房里恣意展现它的色彩,叶文灵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丝活气。

叶文灵在母亲的床边守了很久很久,她想亲眼看到母亲活动的一刻,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也没有亲眼见到这个激动人心的画面。不过,没关系,一想到明天手术过后,母亲就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跟她交流谈天,叶文灵的心里还是吃了蜜的甜。

金绍华一直在旁边催促着一直忙于照顾叶母的叶文灵。他看着这个女孩为朋友的母亲而掏心掏肺,尽心尽力地服侍,心里一时间有一股暖流淌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逐渐深了,金绍华开车把叶文灵送回了公寓。两个人简简单单吃了一些打包的快餐,吃完以后,金绍华便回家了。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乘着一摊水的巨大沙漏,时间一点一滴溜走。

叶文灵几乎是彻夜未睡,除了原先那些心里始终放不下的哀殇,她也在惴惴不安的在等待母亲的手术结果。

虽然金绍华提出想要深入调查一下自助自己母亲背后的匿名人,叶文灵并没有让他动手,反而是让付雅偷偷地去办这件事。而付雅给她的答案也的的确确是她心中所猜测的——陆文军。

夏天的时候,太阳往往都升起得很早,叶文灵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分外难熬的一天。她决定一大清早就出去跑步,然后在健身房里待上一天。

一天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叶文灵就打算赶去医院。但又因为心里的惶恐不安,她不敢独自去面对这场结局,不管时好时坏,经历过这些时日,现在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无论如何她都不敢再孤身一人。

叶文灵思来想去过后,终于还是给金绍华打去了电话。金绍华爽快地答应了,下了班以后,就立刻从公司开车来接走了叶文灵,而后两人就奔往了医院。

路上车来车往,十分拥挤。大约是赶上了下班的晚高峰,车在路上还堵了一些时候,叶文灵的内心愈发得紧张起来。

叶文灵踏入病房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病房里的一些变化。母亲身上的一些机器已经拆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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