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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陶 第玖章 封魂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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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惜然笑了笑,輕輕皺了皺眉,萬般無奈地說道,“.....你既然能找到這裡來....恕貧道直言....還真是膽子不小....”

  阿離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失態,趕緊平復心情,“.....你這個江湖術士來得,我怎麼來不得....”撅起嘴來,帶着怒氣地,“....幾次三番地捉弄羞辱我,休想作罷....”

  “怎麼,我羞辱過你?”

  “....你還想抵賴,是哪個誆了我的錢財,又騙我說吃了什麼'禁'....”臉一紅,“...那個什麼藥,害得我丟人現眼.....”

  “....姑娘,你怎麼這麼大的怨氣啊,不利於修行的....”

  “...你!...“

  那人彷彿憋笑般,樂悠悠地朝樹林更深處走去。阿離也一路小跑地跟着,男子突然停住,轉過來,兩人險些撞個滿懷。

  “.....你這個人,怎麼說停就停,不知道後面有人嗎....”

  “....我又沒讓你跟着我....”

  “....這麼陰冷的樹林,只有你我二人,你想讓我一个人待着啊...”

  “哈!....”男子輕笑一聲,被逗樂,“...這位姑娘,你還知道怕啊...”说着长袖一摆,示意少女该好好看看周围。阿離這才覺得,此林子果然詭異,九華山樹木繁多,古栢森森,可這片林子卻似與其它植被並不接壤,月光時有時無,樹葉枝幹的形態也從未見過,雲霧繚繞,卻像是有人刻意為之。

  “....這是玉虛觀的法陣,封魂陣...”

  “...封魂陣,這麼可怕的名字啊....”小聲呢喃着,默默靠近惜然。

  男子看她这般模样,愈發想笑,点点头,繼續雲淡風輕地說着,“....这里除了你,我,还有那只白虎,其餘均为幻影。若想出陣,必须找到陣眼,就是那只白虎。我本已经跟了它数日,可惜被你打乱,它本为天地灵兽,极为机警,如今怕是一年半載都不会出来了。”

  “....那我們,豈不是要在這裡一年半載....”

  “...準確地說...”突然非常開心地,歪着腦袋,垂眸看着少女,“....是你,要在这里一年半載....”

  “....什麼?!...”

  “...沒有辦法啊,憑我的修為,自然是可以強沖出法陣,但....”一臉的天真無邪,“...只能出去一個人啊...”

  “....道長.....”阿離緊緊抓住惜然的道袍,柔聲到-----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道長,是得道的仙人,慈悲為懷,定不會....不會把小女子一人留下的....”

  “....怎麼我又成了道長了,剛才是哪個稱呼我為'江湖騙子'....”

  “....小女子年紀尚幼,不知天高地厚,再也不敢了....”害怕地望望陰森森的樹林。

  年輕俊美的道長,笑盈盈地靠近少女,眼裡柔情似水,輕聲道,“.....這樣的話,我自然....”望着女子如剪秋波的雙眸,“.....自然,還是要一個人走呀...”說罷,將袍袖撤回,一瞬間便消失在迷霧裡。

  “什麼!....妳這個江湖術士...”阿離氣得蹦了起來,用盡力氣喊着,“....道家,心懷天下,慈悲為懷,你這種奸佞小人,就是,就是再聰慧,修上一百年,也成不了仙。”

  她實在是太生氣,完全忘記了此時還身处险境,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的叢林裡,突兀嶙峋的山石旁,有一只吊靚大虫正虎視眈眈地注視着自己。白虎猛地騰躍而起,鋒利的前抓將女孩的左足腕劃傷,頓時鮮血直流。一陣鑽心的疼痛,阿離嚇得魂飛魄散,那白虎跳定,正欲再度扑來,卻被幾道青色的劍氣逼退,來人持一柄利劍,月色下閃着寒光,躍至半空,投掷出靈符,用法器輕輕一收,萬道金光照射,夜空闪烁,白虎瞬间便不見蹤影。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速度之快,难以用肉眼分辨。等他从天空落下,双手负立在身后,才看清了容顏。

  “....陶惜然,你这个....”阿離恨恨地從牙縫裡擠出話來,“...居然,居然以我為餌,也不怕那白虎真的吃了,吃了.....”'我'字還沒說出來,就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朦朧中,似被人輕輕拥起,周身圍繞着層層真氣,一縷縷菊花的幽香,墜入夢中。

  等從睡夢中醒來,已經是在一張溫暖舒適的大床中,目光穿過淡藍色的圍帳,不遠處一張檀木的長書桌上,瞧見了萬般熟悉的美好睡顏,興許是這桌子太光滑堅硬,男子睡得並不踏實。阿離輕輕摸摸自己的左足,看到仔細包扎的傷口,竟然完全沒有痛感。她慢慢下了床,將絲鍛的長枕小心翼翼地放到惜然的頭下,又取了絳藍色的棉毯為他蓋上。

  自己也順勢枕在了另一邊,這麼近距離的端詳起他来,月光透过六菱花窗,銀輝奕奕,只见他眉若刀裁,睡目如画,少女微微抬起手,用手指轻轻彈了弹对方挽着長髮的蓮花冠,低语道,“....睡觉也不取下来,不觉得累吗....”

  嫣然一笑,百媚生,缓缓入梦。

  清晨,曙光乍現,

  玉虛觀的道人們就已經開始早課誦經,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夫人神好清,而心擾之;人心好靜,而慾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

  清遠師尊,問:

  “何為六欲,何為三毒?”

  大弟子惜然,答:

  “六欲,眼、耳、鼻、舌、身、意;三毒,貪、瞋、癡。”

  清遠師尊點點頭,道:

  “世人皆知六欲三毒,芸芸眾生生於俗世,长于凡塵,皆以六感而知萬物,然慾念難平,便生出了妄心,妄心致三毒之苦。修道之人,必時時修心,清新寡欲,方可得道。”

  众弟子施礼,謹尊師傅教誨。

  飛花流水,又一春

  依在繡花窗的少女還在神遊,低頭瞧瞧自己的左足,臉上泛起紅暈,“....那日要替阿離療傷,幾日之後的武道大會,害你輸了呢...”忽然聽得樓下小廝喊了一聲,“...公子...”心裡砰砰直跳,忙抬眼看出去,正遇上一雙美目,望了上來。

  俊眼修眉,清月星輝下更顯出白玉般的膚色,嘴角帶笑,眼若含情。一件木槿紫中衣,雪青色的揹子隨意地搭着,微風吹過,漆黑的長髮扶過藍紫色的菊紋繡花,在衣襟上輕輕地飛舞。

  趁着身後一水的菊花,再也不能這樣的好看。

  ----不是朝思暮想之人,又能是誰----

  金風細細,銀屏初寒,季雪正在陶公子的房內,薰香备床。夜已經深了,還不見少爺回來,想起傍晚時聽小丫頭說起,北院來了個天資國色的姑娘,與太太公子都熟識,想必正在一起敘舊。季雪便想回房先躺躺,心裡還尋思着,這位小姐不知道怎麼個俊俏模樣呢。

  然而季姑娘多在南院侍候,並沒有親近阿離的機會。只有幾次隔着人,悄悄望見過這位小姐,的卻是神采飛揚,艷麗而又超塵脫俗。性格也是活潑生動,與下人和黃英一樣,完全沒有高高在上的氣焰,深得府上所有人的喜愛。惜然也不外出,安心陪着她。平日里彈彈琴,賞賞花,非常愜意。

  丫鬟小廝門都在說,這定是要許給陶公子的,看他們那样的好。

  ----也是啊!---季雪心裡想着-----也是要這麼個人,才配得上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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