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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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丧越想要逃跑,可是他又跑不动。

他想要下手再杀魔兽,可是下手之后,魔兽就变了。

魔兽变成了他的家人。在那个火光冲天的晚上,所有人的水里都被下了药。

凶狠的火光无情的舔舐他的身体。他和那晚一样,感受不到痛。

他看了一眼,这个被火吞噬的家。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那天,那火光烧了他最爱的家。

那天,他改名不丧越。

那天,他好恨他自己……

可是那些魔兽就化成了他家人的模样。

他清晰的看到了母亲慈祥的脸,和那双已经不在柔嫩的手。

他清晰的看到了父亲严厉的目光,和那已经斑白的双鬓。

他清楚的看到妹妹那双纯净的眼,和她那头漂亮的头发。

他清晰的看到……

他下不去手。哪怕这是假的,他也下不去手。这些,都是他至亲至爱的人啊!

不丧越的眼角划过了一丝泪水。

他慢慢的放下了剑。任由魔兽吞噬……

最终,他也成了魔兽。

顾眠梦中。

他明明是和不丧越一齐过的奈何桥。

可是,走着走着,他的身边,从不丧越变成了一位漂亮的女性。

可是他又明明看不清楚旁边女子的模样,但是他又十分确定,这个女子非常漂亮。

这般矛盾,却又这般正常。那女子挽着他的胳膊,十分自在。

他的身上,那块玉仲翁在发着莹莹的光,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

顾眠看见自己笑了。

咦?他怎么说自己看到自己笑了。可是,他真的看到自己笑了。

两人有说有笑,走到了尽头。可是,尽头不是孟婆。

见鬼了!

顾眠低声咒骂。

他居然梦见自己跟一个女子一起走的奈何桥。

还梦见不丧越这货接替了孟婆。

这……

真的是祸见鬼了。

孟婆……啊呸,不丧越也没有给顾眠和那位女子舀碗汤。

两人点头而过。女子拉着顾眠一直往前走。但是前面居然是一片花海。

顾眠:“……”

这世界玄幻了……

他听见那女子开口了。声音优美,宛如黄莺般清脆,甜美。

“你说,好不好?”

没头没尾的一句,可是他又听到自己说。

“好。”

顾眠又看到自己伸手摸了摸那女子的头。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心脏处插了一把刀。而刀的主人,就是那名女子。

顾眠:“……”这是什么剧情?

顾眠估计,自己会出手,重伤她时。

他听到自己颤颤巍巍的话音了。

“你说,把我……埋在这里,那……你可要……常……常来……否则,我……我可不依……”

话音未落,顾眠就要倒下了。

那女子伸手接住了他。

“好,等处理了所有的事,我就回来陪你常住。”

……

顾眠:“……”

这算什么事?看到自己死?

这个梦,够雷人。

顾眠醒了过来。

天也已经大亮,楼下的小二已经来擦桌子了。

而不丧越正坐在下面,他点了一点吃食,而且还给留了一副碗筷,一看就是给顾眠留得。

顾眠笑了一下,从上面下来,向不丧越走去。

“清歌起的好早。”

不丧越喝了一口饭才缓缓开口。

“早什么,我这是做噩梦了!”

顾眠有些诧异。

“清歌也做噩梦了?”

不丧越又喝了一口压压惊。

“什么?!你也做噩梦了。”

随着顾眠面无表情的点头后,两人都面露惊悚。

“顾眠,你做的什么噩梦?”

顾眠有些难以启齿。

“算了,不愿说就算了。”

“不是。”顾眠开口,“我说了,你可不要骂我。”

不丧越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梦见,我和一个女子走在奈何桥上,有说有笑,而且,我好像并不认识。”

“走到尽头,看见的不是孟婆,是你。”

顾眠一脸无奈,继续说。

不丧越:“……”这是在拿他寻开心吗?

不过有话在先,他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这也算噩梦?”

顾眠撇了他一眼,辩解道:“还没有说完呢!”

“然后我和她不知怎的,就到了一片花海。她问我‘好不好?’”

“然后我说‘好。’摸了她一下头,她就把匕首插进我心口。”

“之后,我就死了。”

不丧越咳了两声,说:“……这是不是反应了你英雄难过美人关?”

顾眠喝了一口粥,送给不丧越一个白眼:“你直接说美色误人,我好色,不就行了?”

不丧越慢腾腾的又喝了一口粥。嗯,味道不错。

“……我可没有这样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顾眠:“……”说好的面冷心热呢?说好的神秘呢?

人设,你坑我呢!

顾眠吃了一口咸菜,看到不丧越已经整装待发。

“你不在吃点?”

不丧越恢复自己的人设。丢给他一个白眼,让他自行体会。

“那你给我讲讲你的噩梦吧。”

不丧越点点头,又做下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

话音未落,就被顾眠打断了。

“没什么那还叫噩梦?快讲讲!”

顾眠一口咸菜,一口油条的吃的很欢乐,在不丧越的角度,还可以看到他两边鼓起来的腮帮子。

像只小仓鼠。

顾眠要是知道自己这么形容他,估计会把他给打死。不过……现在不是不知道嘛

“就是我梦到我在奈何桥上回了头,然后你走了,我就一步步的变成了魔兽。”

不丧越讲的很平淡,声调里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的感情。

轻描淡写的带过了梦里的一切凶险。左右只是个梦。左右他并抛弃他。

这已足矣。

不丧越这么想,就是已经调整好了感情。

在那个梦里,他是不会怪那个顾眠的。他又不欠他。

不怪他……

“好了吗?”不丧越调整好心情后,就开口问。

见顾眠摇了摇头,不丧越颇为嫌弃的说了一句。

“猪跟你一样。”顾眠闻言又咬了一口油条。

“你谢过猪。语气颇为洋洋得意。

顺带附赠一枚顾眠牌的沾满油的笑脸。

不丧越不想说什么了。

这厮……

顾兄,脸是好东西,请问你要买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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