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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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下,一张檀木架子上放着一张大纸,笔墨纸砚在旁边的桌子上摆放整齐。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这等作画方式,宫女内侍都好奇的睁大眼睛想瞧个仔细,连平常高人一等的妃子们,此时也都不免有些好奇。只不过,她们还是知道自重的,只是略微侧身看着中间的位置。如云此时已经起身走近画架前站定,她对于兰妃的巧心思并不以为意。她先前已经在兰妃宫里试过多次这个画架,确实别具一格。

  水如云对着索罗王做了个行礼的动作,便开始提笔作画。旁边的芽儿忙不迭地伺候起来,各种色彩的颜料这时已经被芽儿拿上了桌面,都是小小一个盒子装着的,倒没有引起现场其他人的注意。大家更在意的是水如云接下来要画的是什么?又是如何作画的,这个比较吸引人。

  只见如云娴熟的落笔,画面的轮廓慢慢呈现,那青色和朱红色也在如云的笔下生花。大约半柱香时辰,一幅栩栩如生的初春红梅图呈现,立体效果下,让红梅看起来像真的一样。只是由于夜里灯光较暗,多了层朦胧感。

  索罗王起身走近细瞧,看的大感惊喜,连连赞叹:“好,不错不错,看着竟跟真的一样。兰妃,你这找来的画师,果然有本领,赏黄金百两,还有翡翠匣子。”索罗王高兴的说到,那兰妃立马做势道谢,欣喜若狂般起身走近索罗王身前。

  “谢皇上。”兰妃娇柔温婉的样子,让索罗王特别受用,至于其他妃子,自然是心里恨的牙痒痒,面上还得跟着附和。只有丽莎安静地坐在位置上,等待退场。

  果不然,宴会结束时,索罗王让兰妃跟他去寝宫拿封赐,要说着赐个奖赏也不需要兰妃亲自去拿,宫里的太监宫女自然会送去。只是兰妃要的那宝贝可不是国库里才有的,而是索罗王珍藏的木匣子。兰妃几个月前就跟索罗王索要未果,此次索罗王说赏翡翠匣子,她自然乐不可支,只是还知道收敛。但是眼角的余光瞥向丽莎时,还是不免有些得意。

  一行人各自回了宫,丽莎并不急于走,而是让宫女碧儿唤住了如云:“画师,我家公主要向你请教一二。”

  如云和芽儿停了脚步,转身恭敬地向丽莎行礼,心里有些戒备,面上还是一派的娴静。

  “如云拜见夫人。”这皇帝的妃子倒很少有人唤夫人的,如云这么喊,不过是方便区分公主的不同身份,又不好直呼公主,毕竟这里是索罗国。

  “水画师不必拘礼。今日有幸见你作画,实在是叹为观止。我听说,画师也是南阳国人?”丽莎美眸忽闪,那眼睛真是生得极美。

  “是。素问夫人是天人之姿,今日有幸得见,果真不凡。”如云感叹地说道,她目下这张脸也着实见不得人,却又忍不住为丽莎的惊人容颜发出赞叹。

  “水画师过谦了,能有画师这样的才华,才是世间女子此生神往的。”丽莎客套地说着,用眼神询问碧儿,兄长乔装进宫了没?她大约也得回宫了,太迟回去,怕生事端。

  “夫人真是善解人意。”如云因为不确定丽莎公主的用意,也不便多说。

  “说来你我都是南阳人,若是画师信得过丽莎,丽莎愿与你认个姐妹,以解思乡之苦。”丽莎娓娓道来,真诚无比。这让离家数月的如云,心中大为触动。即使自己并非真正的南阳人,却也不免有些动容。

  “谢公主厚爱,小妹见过姐姐。”如云也不傻,不管自己是不是南阳人,此时公主认定她是那她就是。说不定到时候自己还有机会逃出宫去。那个兰妃不过是利用自己的才华去取悦皇帝,而这个丽莎公主,看起来无比真诚和柔和,也许是真的思乡心切,见到国人才这么亲切厚待。当然,如云也知道,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只是,现下的处境,如云只能依靠丽莎这棵大树。除了见机行事,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她跟芽儿必须回到自己的家园,她的兄长说不定早已经回家了。

  “如此甚好。既然你我姐妹相称,那这个见面礼还是不能免的。妹妹不如随我去丽阳殿,我们也好说些体己话。”丽莎并不知道如云长相,却从头到尾只字不提这事,足见她的诚意。她看中的是她的才华,而非长相。这让如云有些心安,她不是怕别人看她长相,而是怕被看出破绽。不是每一个人都像兰妃这般,因为介怀她的长相,直接婉转得送她纱帽遮盖。

  “多些姐姐。”其实如云喊姐姐,也不是因为她知道丽莎确确年纪,而是自己这年纪怎么看都比丽莎小上四五岁,太明显了。

  说起丽莎公主,也是大龄才婚嫁,具体原因如云自然不知晓。

  这一来一回,路上也花了不少时间,拿了见面礼的如云有些难为情,当场表示回去作了画作当为回礼。由于夜里天黑,这宫里有七拐八弯的,如云着实是担心主仆俩会绕晕了。

  于是,有所准备的丽莎,喊来了侍卫和碧儿相送。如云感动不已,这位公主确实宅心仁厚,又颇为体贴入微。倒也没有多想,道了谢就出去了。

  等她和芽儿一行走到一处假山,碧儿突然说忘了拿东西,也就是丽莎额外送于如云的糕点。

  “水画师,我家公主送的糕点可是忘记哩,我马上回去取。”碧儿说着说着,有些自责起来。

  “芽儿,你陪碧儿一道去取吧,这灯笼给你们。”四个人只有一个灯笼,如果碧儿一个人回去,黑乎乎的又不安全。要是灯笼拿去了,她们三个人又只能枯等。为了表示诚意,如云只能让芽儿一起去取,这样也免得太耽误时间。那个侍卫拿着见面礼,也是不方便再折回去的。

  “嫂子,那你?”芽儿不放心,又不能明说。不然显得她们也太奇怪了,宫里还能出什么事情不成。

  “我跟这位侍卫大哥就在这边亭子等你们,碧儿,一会你们到了这里喊我一下哈。”如云指了指离假山百步远的亭子说道。

  “好的,我们马上去马上回。”碧儿也不等芽儿再说什么,急忙应着。

  芽儿一听,也马上不再说话,跟在碧儿身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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