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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还没听到他想听的话,陆漫漫不许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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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还没听到他想听的话,陆漫漫不许睡着

纪深爵说不好,当然就是不好喽。既然是不好,那就要马上改正!

他是老师,她是学生,他尽职尽责、拆分步骤教她。

陆漫漫脸皮薄,实际操作已经快羞死了,纪深爵却还要让她一步步汇报感受。数学课完了,就语文课,然后英语课,物理化学轮着上……

嗯,问她为什么是教学课。因为,他这时候化身教授,一点一滴,教得特别细致。

他会问她几次,什么感觉,知不知道英文法文德文西班牙文这种事怎么说,他的重量她的重量,亲吻时会产生的反应…添…

陆漫漫被他逗得一时笑,一时愁,一时又紧张得要死,一时羞到想钻地洞。待几场“教学”完整地进行下来,她下定决心,再也不和他对着干了!这事太磨人了,你说讨厌吧,偏偏后面还享受得要死。你说享受吧,但真的架不住他这样的凶猛……

他听着她的诉苦,薄唇微扬,吐出一字,“嫩。屋”

谁像他!粗脸粗皮粗骨头!

“纪深爵,我要喝水去。”她当然不敢和他对着顶嘴,无力地掀了掀眼皮,拉开他搭在腰上的手。

他翻身坐起来,把她一拽,搂进了怀里亲了亲,小声说:“等着,我去拿。”

“你看不见,我自己去。”陆漫漫摇头,想站起来。

“你说位置。”他拿到了搭在一边的浴巾,随手一裹。

陆漫漫抱着膝,看了看他,又看放着小冰箱的位置。

“往你右边……再过去一点,往前走……”她眯了眯眼睛,故意往墙的位置指。

他这么狠的人,这时候还是要听她的啊!让他撞撞墙,知道一下她的厉害!

他对她深信不疑,步步按她的指挥走,笔直走向坚硬的白墙。

看着他的背影,陆漫漫又觉得自己坏死了,怎么能欺负一个看不到的人呢?她赶紧跪直起来,大声说:“我说错了,不是右边,是左边……我不是故意的啊……”

纪深爵停下脚步,一抬手,指尖触到了墙。

糟了,不会又要跟她上课了吧?

陆漫漫拿起衣服匆匆穿好,准备自己过去倒水。

“到底在哪边?”纪深爵往左边走去,沉声问她。

陆漫漫想了想,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小声说:“你跟我来。”

纪深爵握紧她的手指,缓步跟在她的身后。

陆漫漫扭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想,若他没瞎,会不会根本不会理会她?不会开始,不会有今天,不会有明天,不会有她和他的“教学课”?

她倒了满满一杯水,递到他的唇边。

他一头一脸的汗,脖子上,月匈膛上全是汗。陆漫漫想给他擦擦汗,手抬到一半又缩回去,藏在身后。

纪深爵喝了水,转身走开。

陆漫漫重倒了一杯水,喝得一滴不剩,把想问他的话吞回去。她还是听从陆景宵的建议吧,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就算某日事发,她就死不承认!

这辈子,她就想做这么一回骗子,骗他!

走廊上,灯光幽暗,大花的地毯上投着斜斜一道影子。

陆景宵靠在墙根上吸烟,隔会儿看看表,他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门缝里间或传出一些动静,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他也因此而更加担心。

纪深爵这样的人物,陆漫漫是怎么招惹上的,换成平常的男人也就算了,这纪深爵在附近几个城那是让黑道闻风丧胆的角色,谁也不敢惹。

想当初,他和丁家两个兄弟,一人一根棒球棒,硬是把受雇前去强\拆老房子的一群混混打得屁滚尿流,要知道,对方可有上百人啊。纪深爵一战成名,那一年他十七岁!所有的人都不敢去纪家和丁家住的那条街上捣乱收保|护费,谁去谁倒霉,倒霉八辈子。

他被找回纪家之后,有了钱,手段更狠了,硬是治得几个城里的混混们服服贴贴的。罗战那么狂的人,在他面前也提不起傲劲,规规矩矩地叫他一声纪先生。罗战,足足比他大了二十岁呢。

“你是谁?”刘哲出来了,警惕地盯着他。

陆景宵看了看他,叼着烟说:“你又是谁?”

“请你离开,这一层是我们包了。”刘哲逼近两步,严肃地说道。

陆景宵吐出一口白烟,低声说:“你们老板,可千万别玩我们家漫漫,不然我也会发狠的。”

“你是陆小姐什么人?”刘哲拧拧眉,小声问道。

“我是她哥。”陆景宵掸掸烟灰,走到门边,重重敲了几下门,大声说:“漫漫,让他出来和我说话。”

“陆先生,纪总和陆小姐已经休息了。”刘哲走过来,拦住

了他。

“睡个屁。”陆景宵继续敲门。

过了会儿,门打开了,陆漫漫瞪着一双兔子眼睛,惊讶地看向陆景宵。

“哥,你干什么?”

“纪深爵呢?”陆景宵两指捏着烟,往她身后看。

“什么事啊?”陆漫漫轻声问。

“我要和他聊两句。”陆景宵扒开她,往房间里看。

陆漫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拉着他往外走,轻声说:“什么事啊?”

这时纪深爵过来了,满脸平静地看着兄妹二人。

“纪先生,我是漫漫她哥。她没爸没妈,我爸也快闭眼睛了,所以她的事,现在由我管。我知道纪先生在我们这地方是大人物,漫漫在你眼里可能就是朵小花小草,但我们陆家……”

“给他。”纪深爵拧拧眉,转身进去。

刘哲上前来,拿出支票就写数字,“五十万,够吗?”

这两个人,都以为陆景宵是来要钱的。

“你有病啊,谁要你的钱?”陆景宵火了,夺过支票,用力撕成两半。

“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啊?”陆漫漫拦住他,不解地问道。

“漫漫,你这性格,最好老老实实嫁个人家,找个老实男人,你怎么跟了他呢?”陆景宵揉揉她的头顶,担忧地说道:“你可别犯傻啊。”

“他挺好啊。”陆漫漫推他出去,轻声说道。

“好什么好,这样的男人,就你这种心思简单的小丫头,怎么把握得住?”

“漫漫,睡了。”纪深爵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哥,谢谢你关心我,他对我真的挺好的。我们明天再说这事吧。”陆漫漫推了推他,轻声说:“你也快去睡,你的嘴还肿着呢。”

“行,你小心点儿。”陆景宵摁了摁她的肩,转身往楼梯走。

“电梯都锁了,必须刷房卡,他怎么上来的?”刘哲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

只见陆景宵到了楼道口,敏捷地爬到了窗口上,往下一跳。

“喂!”陆漫漫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看。

这面墙上挂了好多空调架子,他正是从底下一层爬空调架子上来的!

“这人身手还不错啊。”刘哲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见他利落地到了底下一层,小声说道。

陆漫漫掩着吓得乱跳的心,快步跑回房间。

撕碎的支票还掉在门边,她捡起来,小声说:“拼起来还能用吗?”

“扔了吧。”纪深爵往床上一倒,淡淡地说道:“一直不管你,现在装什么娘家人。”

“你别这样说。”陆漫漫爬到他身边躺下,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各人有各人的生活,他能这样记着我,我就很感激了。”

“还真知足。”他的手探过来,往她的小脸上扌莫了一把。

“知足常乐啊。”陆漫漫翻过身,犹豫了一下,主动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揽住她,手掌在她的头发上揉了几下,低声说:“现在可以躺着说话了,想说什么?”

“还说啊?”陆漫漫闭上眼睛,呢喃道:“我要困死了……”

纪深爵笑了笑,把她的头摁到了心口上,低声说:“还没说我想听的话,不能睡。”

“想听什么?”陆漫漫无力地睁开眼睛,软软地问道:“我已经道歉了,你想听什么?”

“自己想。”他挑了挑眉,缓声说道。

“哦……”陆漫漫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地想了会儿,睡着了。

纪深爵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凝视了半天,曲起手指,往她的鼻尖上弹了一下,低低地说:“我看你能给我招惹多少男人!”

陆漫漫以前去过四次茶园,第一次是和爸爸妈妈一起踏青,后面三次是中学时来跟着别人采茶叶,换点生活费。

采茶很辛苦,背着茶篓,弯着腰,一弯就是一整天,从早到晚,穿梭在绿色的茶园中间。到晚上的时候,两条月退都不是自己的了,麻木到没有半点知觉。

当时她年纪小,茶场主给她一天的工钱就是一百块,不然也不让她做。

高中生能找什么工作,可以有一百块一天的工资呢?她觉得很满足,在这里一呆就是一个星期。七百块钱,对她来说,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添。

不过,她面前的这片茶园她从未涉足过。这是白山最大的茶山,足有6000亩。一眼望去,满眼翠色。这里的茶叶举世闻名,需要熟练的采茶工,一边采,一边甄选出最上等的茶叶,她不符合要求,所以进不来,只能在小茶山里打工。

纪深爵下了车,微微转头,沉声道:“来吧。”

陆漫漫把手伸过去,他却转身往前走了。陆漫漫有些尴尬,把手缩回来,藏到了身后,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里,也是沈先生的地方?”她好奇地问刘哲屋。

“不是,沈先生只是来作客。”刘哲笑笑,加快了两步,去前面给纪深爵引路。

从这里到茶山半山腰的茶亭,全是台阶。越往上,风景越好。

“前面还有三步,纪总慢一点。”刘哲走在前面,不时回头提醒一句。

纪深爵每一步都很沉稳,到了半山亭子里,他转身看了看身后,沉声道:“你带漫漫去走走,一个小时之后过来。”

刘哲把他的水杯放好,转头看陆漫漫。

陆漫漫的眼睛正盯着另一条通往这里的小路,那里正有一人快步过来,是许琥珀。

许琥珀也看到了她,但很快就垂下了眸子,放慢了脚步。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长裤,在一片碧色之中格外醒目。

“我那走了,你坐这里。”陆漫漫故意拉住了纪深爵的手,摁他坐下。

这是做给许琥珀看的,有点宣告主权的意思。虽然很幼稚,但若不做点什么,面对气场如此强大的许琥珀,她心里真没底。

“陆小姐,我们走吧。”刘哲催了她一句。

陆漫漫跟着他往许琥珀来的路上走,二人擦身而过的时候,许琥珀突扭头看她,笑了笑。

陆漫漫没笑,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充满攻击力的女人,简直是毫不掩饰。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和纪深爵很像,都是猎食者。当看到猎物的时候,眼底就织罗起一张网,想要把你网进去。

“前面风景不错,我们去那边看看。”刘哲拍拍她的手臂,指前面。

陆漫漫收回视线,轻声说:“许小姐眼神好犀利,不会对纪深爵不利吧。”

“纪总什么人,放心吧。”刘哲笑道。

“但他毕竟看不见呀,你又不能时时在他身边。他请沈先生做什么,为什么沈先生会让许小姐来给他工作?”陆漫漫不安地问道。

刘哲只是笑,在前面给她引路。

陆漫漫轻叹,看样子,她别想从刘哲那里听到半个字的实话。

这片山坡上全是百年老茶树,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几张茶桌摆在茶树下面,有两位年轻女子正在煮茶。

“刘先生,陆小姐。”两名女子站起来,问了好,退了下去。

刘哲请陆漫漫坐下,给她倒了一碗茶,陪她说话。陆漫漫很想知道白鸽的事,等两个女子走远了,压低声问刘哲。

“这位沈先生是什么来头?SSL下面有哪些产业?他们收购的那家白鸽企业是谁的,现在那人在什么地方?”

刘哲笑了,低声问:“陆小姐怎么这么感兴趣。”

“我父亲的死,与白鸽有关系。”陆漫漫握着茶碗,盯着清亮的茶汤说道。

刘哲楞了一下,随即笑笑,“这样啊……那我帮你问问。”

“好,谢谢你。”陆漫漫喜出望外,有刘哲帮忙,肯定很快就能问出白鸽的事。

“你坐会儿,我去去就来。”刘哲接了个电|话,向她笑笑,起身离开。

陆漫漫看着他往远处去了,拿出手机和傅烨联系,想看他有没有安全回去。

“我没事,你还在白山?”

傅烨的声音传了过来,陆漫漫略一犹豫,轻声说:“对,我陪大伯两天。”

“好。”傅烨只说了一个字,那边就传来了林惠的声音。

陆漫漫匆匆说了声再见,挂掉了电|话。茶园很静,香茶入腹,让她越来越平静。她开始梳理自己最近遇到的事。从莫名其妙丢失的第一次,到夺走父亲性命的白鸽,再到已成陌生人的林惠,每一件都是锥心的,怎么想怎么难受。但不管怎么难受,她都要好好面对。

刘哲去了十多分钟还没回来,她开始按捺不住,很想看看沉默的真面目。她犹豫了一下,想过去

看上一眼。但纪深爵说过的话,她又不敢反抗,惹他生气,没什么好处。

那远远地看看,行不行?

她踌躇半晌,没能按捺住对白鸽新主人的好奇心,起身过去。茶园的路都是相通的,她挑了一条小路,往那个方向走。绕过了半亩茶树林,她看到了对面的半山茶亭。

茶亭里有三个人,单独坐在一边的一位黑衣服男士,纪深爵,还有许琥珀。许琥珀挨着纪深爵坐着,不时俯到他耳边说话。

陆漫漫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于是拿出手机,调到最大的焦距往那边照。虽然也模糊,但能看清是位老者。

“请交出手机。”身后传来了冷漠的声音,吓了陆漫漫一大跳。她飞快地转头看,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两个穿着墨蓝衬衣的男人,戴着着浅蓝条纹的领带,腕上都是金表,一身行头价值不菲。两个人的表情差不多,看陆漫漫像看小蟊贼。

“我和纪总一起来的。”陆漫漫把手机往口袋里放。

“请交出手机。”男人往前一步,手伸向她。

“我没有恶意,是在拍风景。”陆漫漫硬着头皮解释。

“请交出手机,删掉照片我就会还给你。”男人眉头微拧,寸步不让。

陆漫漫只好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当着他们的面删掉了。

“请跟我来。”男人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陆漫漫怎么敢去呢?她犹豫了一下,往茶树下一坐,小声说:“我在这里等纪先生。”

两个男子互相看了一眼,双双朝她走了过来。

陆漫漫吃了昨天鹰哥他们的亏,对这些男人实在有些发怵,立刻跳了起来,兔子一样往纪深爵那边窜。

一米半高的梯阶,她一阶一阶地往下跳。打架的本领她没有,逃命的本领倒是有一麻袋。

“沈先生,这位小姐她……”两名男子跟着她冲到了半山亭里,一脸尴尬地看向老者。

陆漫漫看清他的脸了,这人六十多岁,长得慈眉善目,不在像凶狠之人。和外界传说的,他因为信佛,所以才会往外放出风声,只要有钥匙,就能帮你的忙。

“纪总,我在那边看风景,有两位先生误会了。”她一边朝老者看,一面往纪深爵身后躲。

许琥珀主动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她,“陆小姐坐这里。”

陆漫漫立刻就坐下了。

两名男子见她落了座,又看纪深爵,他像没听到这些动静,端着茶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说他的事。

“地痞流|氓怕什么?什么时候见过亡命之徒怕被抓的?怕被抓,就不会走这条道。他们怕挨揍,怕手里握着枪的人。在白山站稳了,附近几个城都不在话下。”

“这可不是你说的算的,你有把握?”老者握着茶碗,低头品茶。

“我建最高规格的疗养院,对部|队高|干,老|干免费一年,军|民一家亲。后面的几年,减免费用的事另算。我要这里今后常有军|牌的车出入,并且是肩上上星的人物常住在这里,这里的头头脑脑都得把他们供着,不敢得罪。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就是这种把戏,多玩几把,谁都能玩熟。”纪深爵站了起来,淡淡一笑。

陆漫漫看着他的神态有些纳闷,这是他请别人办事吗?简直像是在给人家下命令!

“我家浅丫头不懂事,喜欢乱跑,闹腾得很。我先带她四处转转,给她上上课。这茶山后面有个湖,风景不错,您多住几天。”他的手摁到了陆漫漫的肩上,轻轻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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