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重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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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安心柳吗?

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安君义近乎窒息,有什么东西从房中伸出手来,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再也不能吐露出只字片语。

他为了安宁邦,将洛菲娶回府中,那张与苏依凤相似脸时常让他难以自已,他非常宠她,未到一年,便诞下了安心柳。

那只是个孩子,一个小小女孩,脸皮皱巴巴的,浑身都是乳臭味,可是安君义很喜欢,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同苏依凤生了个女儿。

他宠爱洛菲,更宠爱安心柳,所以安心柳总是特别亲近他。

他忙于朝务时,安心柳总会到他怀里扑腾,吃饭时,她也会长大嘴巴等着喂饭,说话时,也总是打岔,可是安君义并不怪她。

安心柳越长越大,越来越出众,脾气也随之越来越娇惯,常常有不如意之事便生气。可她大了,安君义便想,小孩子的脾气不能再带在身上了,所以他疏远了他。

而且安心柳长得越大,安君义发现洛菲跟苏依凤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苏小小的出现,让他惊喜,可苏依凤的死亡,让他愧疚。他恨不得将所有的爱都弥补给苏小小,让苏依凤的在天之灵能够原谅他,下一世,再回到他的身边。

他自觉没有做错,这几个女儿,他哪一个不曾宠爱过,只有苏小小,她自小生活在山野,那般艰苦,苏依凤垂死时的嘱托,他又怎么能够辜负?

而安心柳的作为让她越来越失望,七夕大典上的刺杀,更是触犯了他绝对不能侵犯的禁忌。

可他……并没有想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安君义浑身僵硬,洛菲没有看他,从他身边走过,来到床前,轻抚那个被锁链绑住四肢的女孩,因为发痒而被抓得满是伤口的手臂才刚刚擦了药,头发凌乱,痴痴傻笑,可却半点声音都没有。

洛菲捡起掉落的棉花,又将它塞进安心柳手腕与铁链的交际处,不让那一拳红色伤口再经过任何的摧残。

她又端起桌上的水,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喂给她,略一慢了,那么骄傲、光彩的安心柳,却像渴水的狗儿那般伸长了舌头讨要……

洛菲的手顿时端不住水碗了,那面对安君义始终干燥的眼眶,霎时间涌满了泪水。

水碗落在地上,洛菲再也忍不住,痛哭出来……

“安君义,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你把我的心柳害成这般模样,是你把她还成了这般模样……”

“她怎么会……”安君义言语艰涩,“她怎么会这样?不是只是病了吗?”

王府所有人都告诉他,安心柳病了,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病了?哈哈哈……病了!”洛菲抬头,仇恨地盯着他,“是啊,又疯又哑,怎么不是病了!你是王爷,谁敢在这时候讨你的晦气!可是安君义,她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为什么你都走到门前了,就是不肯问她一问?!”

安君义怔怔的,答不出来。

因为他那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苏小小身上。

因为他那时,想起了胸前绽开一片红花的苏依凤。

因为他那时,根本就不关心安心柳……

“本王……”安君义往前走了两步,似要接近安心柳,“我……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让洛菲彻底失望了,对不起?心柳病的如此严重,他竟只有“对不起”三个字?可笑,太可笑了……

这就是她钟情了十六年的男人,一个人渣!

望着逐渐靠近安君义,床上的安心柳突然躺不住了,就像记忆深处的记忆突然涌现,她剧烈地挣扎起来,手舞足蹈,张嘴嘶吼,她的力气那么小,却见整个床晃得左右摇动。

“啊!”洛菲惊叫着抱住安心柳,一边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说着,“乖,乖,心柳不动,心柳不动,听娘的话,不动啊,乖,伤口要……哈啊!”

突感肩膀一疼,洛菲浑身发麻,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力突然将她拉开,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洛菲,洛菲?”安君义轻晃着她,“你没事吧?洛菲!”

洛菲呆呆地捂住肩膀,看着口含鲜血的安心柳,

“她恨我。”洛菲突然道。

安君义下意识摇头,“她不是,她只是……”

只是,疯了。

洛菲笑了出来,泪如泉涌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一个笑容,她喃喃道:“心柳恨我,她恨我啊……”

安君义抱住了她,洛菲猛地将头埋进他怀里,春云的声声指责像刀一样插在她心上,“是我们,是我们一起,害了心柳……是我们让她变成如此……她恨我们,她恨我啊……”

……

狼狈的哭声持续了很久,安君义失神地走了出来,晃晃悠悠地回到了书房,看着墙上那倾城绝艳的女子,许久未言。

他又辜负了一个女子。

沉思间,以为丰润可爱的丫鬟走了进来,低声道:“王爷,可是要在这里用晚饭?”

安君义没有动静,他看着苏依凤,怔怔出神。

入秋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关上门,静静立在一旁,目光却定在安君义身上,那丰神俊朗的人今日似乎有些疲惫,有些衰老。她又将目光放在墙上,同安君义一起看着那位美人,脸上闪过一丝气馁。

许久,安君义转身,在书桌后坐下,提起笔,在宣纸之上,慢慢勾勒一个人的轮廓。

黄昏的沉默色彩冲进了房里,投射在他的背上,在地上留下一抹孤独的影子,承载满是凄凉与悲伤,没有半点精神。

未过片刻,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入秋打开了门,春云几乎是跌了进来。

安君义蹙眉抬头,见是春云,沉寂的心蓦又一慌,“怎么了,可是小小……”

“王爷,”春云抬头,泪流满面,她的手里还紧紧握着一纸书信,她发抖地将书信呈上,泣不成声,“七小姐、小姐她流书出走了!”

安君义心下一突,惊骇地从书桌后走了出来,一把拿起书信,细细打量书信中的内容。

那挺拔的脊背,蓦地弯了,眼里的惆怅,蓦地重了。

安君义后退半步,全身竟是一软,偏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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