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沈翼心里一咯噔：“知道你还……”
李威廉颤抖地将纸巾揉成一团捂住仍在流血鼻子，闷声道：“我不相信爱丽丝，但是她走之后，我打电话问了mary、jenny、tina……她们说……”
“说什么？”
李威廉的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恐惧：“你最近如果看过新闻，你肯定会知道了。”
新闻？
新闻……
沈翼赶紧在脑海中搜罗最近的头版新闻，最近有什么事情特别轰动的吗？
人类首张黑洞图片亮相？
司机撞倒女孩逃逸2周落网？
人工智能研究获得新突破？
还是……
沈翼尝试着把脑海中社会新闻切换成娱乐新闻，然后就想到——他毛都没想到。
这段时间为了考研，他已经很久没有看乱七八糟的新闻了。
于是沈翼只能掏出手机，打开娱乐版块，刚一跳转，立马就被头版吸引注意——超模艾莉疑似被检测出是艾滋病携带者。
手机忽然有千钧重，沈翼的胳膊一时竟然有些抬不起来。
脖子也同样，僵硬得难以抬头。
有种不好的联想突然出现在脑海，沈翼竟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出了一头的汗，而他连擦也顾不上擦。
“你、跟她、发生过？”
李威廉垂着头，没有抬起，这便是点头的姿态。
沈翼声音都有些颤了：“那……阻断药！七十二小时内还可以……”
看着李威廉的神色，沈翼下意识改了时间：“一个星期也……”
李威廉眼中流露出痛苦的光：“更早以前。”
“那去做检查啊！去检查！之前你那份检查报告是骗你的，是伪造的，你自己再去检查啊！”
“艾滋病有潜伏期，也有有窗口期，还要一个月才能确诊。”
沈翼不知不觉间说话也有些磕绊，他却没能注意：“那……你们应该有带套的吧？”
万幸，这次李威廉终于给出了一个好的答案：“有。”
“那就好啦！才一次，不一定就会中的。”
沈翼的笑容还在脸上，李威廉就说出了让他笑不出来的话：“不止一次。”
一种可怕的沉默充斥了他俩之间的空隙，沈翼再也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
不对，还有最后一句：“会不会……是你记错了，你俩根本就没……”
李威廉最后一句话断了他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念想：“没记错，记错谁都不会记错她。”
沈翼下意识看了一眼手机，上面的那个女人美艳动人，确实是不容易被记错的长相。
沈翼想到李威廉笃定的语气，莫名心中窜起了一丝火。
只是这点火苗还没来得起燃起，就听得李威廉一盆凉水泼下来浇灭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活该，我懂的。你走吧，以后我不会再来烦你了。你就当我是条蛆，忘了我吧，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忘了吧。”
没等沈翼开口，李威廉又道：“你快去看医生吧，刚才我撞伤你，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你赶紧去吃药，还来得及。”
说完这些，李威廉就低着头爬上了床，像上次看他那样缩进了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活像一条作茧自缚的蚕。
作茧自缚？对，确实是作茧自缚，要不是他私生活混乱、浪荡，哪里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沈翼明白极了这种感受，他自己上次以为自己要中招时，心头冒出的一个又一个想法就是：活该！活该！
亏心事做多了，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那时候沈翼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得病了也一点儿都不冤枉，如今，这份“不冤枉”也原样奉还给李威廉。
沈翼没有吭声，只是临走前把自己买来的水果刀带走了。
挺好的，挺好的，沈翼对自己这样说，误打误撞，反而真的让李威廉遭到了报应，挺好的，以后他都不会来烦自己了。
隔着一扇门，病房内的李威廉拉高被子蒙起了头。
眼泪蜿蜒而下。
这个世上可能真的存在某种所谓“报应”的东西，比如，李威廉自诩从来不吃“回头草”，但是那个名叫艾莉的女模特，他却找了她一次又一次。
不是因为她特别漂亮，也不是因为他俩之间特别契合，相反的，他俩第一次发生关系时还挺尴尬。
那时他们在车上，本来一个骚，一个浪，气氛非常好，正是擦枪走火的时候，突然一个猝不及防的屁打破了这一切。
更尴尬的是屁是艾莉放的，车里就他们两人，连找人顶罪都做不到，味道还大，是他们刚吃过的甜辣牛排＋碳烤生蚝味的，非得开窗才能散去。
原本到这就该是结束的时候，然而李威廉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把人翻过去压在座椅上，因为窗开着，声音容易传出去，所以李威廉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
这一场是最沉默最尴尬的一场，却是李威廉最激动的一场。
他确实是某根筋搭错了，不然不会莫名想起年少时的遗憾，只差一点点，就是一念之差，就那样错过了，一错就过了好过年。
后来他约了那个艾莉多少次呢？一次？两次？三次？记不清了，总之没有新目标的时候他就会习惯性地找她。
如果真的有报应这种说法，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报应了，人人都是阅历的奴隶，总有一天得为自己的过去负责。
夜晚，GOGO酒吧。
GOGO酒吧是有名的gay吧，此时里面一阵群魔乱舞，动感音乐响个不停，人人扭腰摆臀手舞足蹈，活像精神病院的神秘聚会。
然而，就在这一大群“精神病人”里，有一个人的表现极其突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咕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翼笑得口干，喝了一口啤酒润嗓，然后接着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地笑。
“哈哈……咳咳咳咳咳哈哈……呕——”
赵英俊实在没眼看了，旁边的好友又是笑到咳嗽又是笑到呕吐，全酒吧都快被他吸引过来了，这是要闹哪样？
“好了好了，”赵英俊一把夺下他的酒，一针见血道，“你不想笑就别笑，比嚎丧还难听。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