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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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若愚不是没听说过泰迪性‘欲强,日天日地日空气,但连公狗都不放过还是头一回。

日狗还要看主人,要是放在以前,就宴若愚那暴脾气,早把图谋不轨的泰迪踹到三尺远。好在泰迪的主人及时赶到,老好人似地给气汹汹蹬脚吓跑泰迪的宴若愚赔不是,并解释:“我们家多多已经绝育了,不会让你的阿拉斯加怀孕的。”

“绝育了怎么可能还满脑子黄色废料,”宴若愚不相信,“你们当初做手术是不是没切干净啊,我的狗是公的它都想骑。”

宴若愚很生气,泰迪主人反而松了口气:“啊,你的阿拉斯加不是姑娘啊。那多多就是在爬跨,不是发‘情。”

“爬跨?”宴若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嗯,你是第一次养狗吧。”泰迪主人给宴若愚普及知识。狗贴着别的狗节律性抖动就叫爬跨,这种行为在陌生狗之间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地位,但如果熟识了,就可以理解为示好和玩闹。出息和那条叫多多的狗是第一次见面,但现在出息侧躺在地面上休息,多多锲而不舍地抱着它的后腿抖动,显然是对出息有好感,想叫它起来玩。

原本还担心出息被非礼的宴若愚:“……”

宴若愚重新回到原来坐的地方,精神洁癖作祟得注意力再也无法集中在手机屏幕上,总往出息和那只热衷爬跨的泰迪身上瞄,越看越觉得一言难尽。哪怕狗主人解释过这是狗狗社交过程中的正常行为,他还是不能接受适应,觉得两只公狗这么玩太辣眼睛,带出息匆匆离开广场。

回到家后已是傍晚,开门后,正对玄关的客厅静悄悄的,只有沙发上有被子包裹的弧度。

那是睡着的姜诺。

出息很乖地没有发出声音,跟着宴若愚狗狗祟祟,蹑手蹑脚不吵醒姜诺。正在它得意自己一声不响就来到阳台边上的小窝,一回头,宴若愚居然没回卧室,而是端了张高度和沙发持平的凳子放到姜诺旁边,坐在波斯地毯上,侧脸贴着板凳注视那张熟睡的脸。

一动不动。

出息便也趴下,视野越来越低不好意思偷窥。姜诺拍摄了一天又淋了人造雨,累坏了,睡得很沉,根本感受不到宴若愚直勾勾的注视。

他老家的房子还没岭安城的出租屋环境好,从小到大都睡木板床,沙发对他来说已经够奢侈舒服了,以至于欧洲回来后宴若愚想让他搬卧室去他还觉得没必要,说要么自己搬出去租个小房子,要么继续睡沙发。

宴若愚不想让姜诺租出去,勉为其难地“剥削”他继续睡沙发。姜诺本人当然没觉得这算剥削,他对物质没什么需求,有台电脑,一部声卡和一张沙发,就能把日子过下去。

他最近这段时间也很忙碌,除了MV的拍摄,不少进入全国海选的rapper通过林淮的友情宣传找上他做歌,想从他这儿淘些新颖的伴奏用于第二轮60s增加晋级的可能性。犹太灵光一现地提出赛博朋克概念后他也及时调整《CitySounds》的编曲,将传统乐器的采样换成**十年代的日本流行乐,循环后具有极强的电子迷幻感。

音乐也能做旧,全新的前奏一响起,都市的繁华和溃败全都尽在在眼前。不是没人在做实验性质的作品,但很少有人在超前的同时还能兼顾音乐性。

所以我欣赏他。

宴若愚毫不掩饰对姜诺的喜欢,那是一个音乐人对制作人的心怡,可他眼睛都盯到发酸了,还是不舍得挪开。

而且还无意识地越凑越近,等他回过神,两人的鼻子都要碰上了。

这让宴若愚想到很久以前看过的测试。如果想判断男女朋友是不是真心爱你,那就盯着他不说话,对方要是真的喜欢你,肯定会在五秒钟内忍不住亲你。

宴若愚注视着姜诺的睡颜,无比认真严肃地默念五个数,他们的唇并没有碰上。

宴若愚说不上是满意还是失落,手闲不住地挑拨姜诺前额的头发,把露在外面的手肘轻轻推回被褥里,并在姐姐耳边不振动声带地呼唤:NoA,NoA。

他也把那双与Neverland联名的鞋放在姜诺脚边,半个月后,这双还未发售的新品出现在《CitySounds》的MV里。杀克重以前的丝绸系列都是在帮面上做文章,但这次,他们把目光转向鞋标——二十多层不同颜色的丝绸被压进Neverland经典的斜“N”标志里,第一层为藏蓝,用小刀刮开就能看到暗红,鹅黄,群青等等,堪称丝绸版刮刮乐,总有一个颜色戳中你的心。

但姜诺那一双鞋的标志是用打火机烧开的。拍摄前他和宴若愚一人一只抱在手里,小心翼翼把二十多个颜色都烧露出来,斑驳的鞋标在未来感十足的滤镜效果下更显丝绸颜色的丰丽。

这就是MV的开头,穿着那双Neverland的姜诺在岭安城的雨夜中默默无闻,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笼罩这座群楼高耸入云的城市,与他手腕发间缠绕的铜丝小灯相呼应,不像活生生的个体,而是与高速发展的科技与文明融合。

游离在蒸汽波和disco之间的伴奏音乐绚烂又萎靡,复古又超前。大城市的夜景生机勃勃,行走在雨夜的人死气沉沉。姜诺逆着人流来到一处小巷,地上的红苹果在偏蓝的冷调滤镜中黯淡失真,他走近,捡起,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正对着镜头的灰蓝瞳孔穿越成纯黑的颜色。

他回到了过去,或者说现实。宴若愚的hook部分被提前到开头,清朗悠长的吟唱在细碎的鼓声中响起:

日光里,

车流人群巷道。

月光照,

他在回家路上。

镜头跟着21世纪的姜诺来到21世纪的岭安城,hook部分结束后,林淮的说唱镶嵌进画面,有人住高楼,有人臭水沟,有人风华正茂,也有人平庸寡淡。人类与城市休戚与共,又有着只属于自己的生活。

MV的最后,回到未来的姜诺拿着一根从过去带来的金属小管,还是继续往前走,但放慢了脚步,不管路过什么东西都用小管子敲一敲,墙壁、井盖、栏杆、招牌……碰撞所带来的声音没有一个重复,那些不一样的声音反而比往来低头的人都来得真实。

Neverland的球鞋又露了一次脸,鞋标上火烧过的痕迹早已被雨水冲刷干净。镜头从下往上升空,姜诺跟着扬起下巴,在这璀璨又荒凉的世界里是那么渺小无力。那张素净白皙的脸超越模糊了性别,美得独特清丽。

MV成品后宴若愚没直接发给林淮,而是邀他来沪溪山庄看投影版本。林淮去过拍摄现场知道整体概念,但看完最终成品后还是头皮发麻,只要出现转场就忍不住说“歪日”,被作为线索人物的姜诺折服。

“诺老师您这表现力太强了,无声胜有声。”

林淮不正经起来才会喊别人老师,姜诺冷静地谦虚:“过奖了,主要还是滤镜选得好,犹太拍得好。”

林淮得寸进尺:“诺老师,我以后也叫你姐姐行吗?姐姐你真好看。”

“不行,你这是物化男性,肉麻死了!”宴若愚明目张胆地双标,不允许第二个人这么称呼姜诺,称呼了就是故意恶心,只有自己叫姜诺姐姐才是真心。

旁观者清,林淮看惯了梁真在邵明音面前降智般的耍活宝,怎么可能看不出宴若愚对姜诺的占有欲,就把宴若愚单独叫到阳台,问他和姜诺现在算什么关系。

宴若愚跟他打马虎眼:“你和宋舟什么关系,我和他就什么关系。”

“那能一样嘛,”林淮一提到宋舟就跟打了鸡血似得,“我和他是竞争对手,两种相抗衡理念的践行者,针锋相对,相爱相杀,王不见王,势不两立,此消彼长——”

“停、停、停……”宴若愚打断激动到成语乱用的林淮,建议道,“我看你啊,还是快点把MV上传微博,

并@宋舟那个只关注你一个人的账号,让他见识见识你的真实水平。”

林淮“切”了一声:我粉丝数都快十万了,我干嘛要用大号@他。”

宴若愚正要劝,林淮马上来了一句:“我到时候用小号给他发私信再在评论区@。”

宴若愚:“……”

林淮说发就发,他不是签约歌手需要宣发,连预告都不做,直接挑了个整点时刻上传了MV。

这首歌曲风独特辨识度高,转发上千播放量上万全是意料之中的数据,但林淮万万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宋舟,就停不下地疯狂否认MV演员不是他女朋友,而是《CitySounds》的制作人,男的,只是留了长发而已。

他并不知道如今男男cp更好磕,第二天回学校后还有人守在他教室门口来问演MV的是谁,唱副歌的又是谁。林淮实在招架不住,经过宴若愚同意后发了条掉马微博,证实唱hook的那位“anonymous”是从未和地下rapper合作过的宴若愚。讨论的焦点很快转移到更有流量的宴若愚那边,林淮终于安生。

而活在现实的宴若愚满脑子想的全是林淮那句“什么关系”,哪管网络上的洪水滔天。

已经是下半夜了,他依旧清明。几个小时前从梦中醒来后他就没了睡意,脑海里像放电影似地浮现姜诺在梦境中的每一个画面。

*

宴若愚对姜诺说:“我昨天梦到你了。”

此刻他们在通往魔都沪上的高速公路上。沪上限流,宴若愚就没开那辆浙牌的大G,而是雷克萨斯LX,不是什么特别贵的车,也就和沪A开头三个6结尾的车牌号一个价,里程数多了磕磕碰碰什么的也不心疼。

姜诺坐在副驾,并没有觉得稀奇,不是很在意地看向窗外:“梦到就梦到呗,你怎么还激动上了。”

“我也不想啊,但这可是你第一次来我梦里,我淡定不下来啊。”

宴若愚越说越眉飞色舞:“我老开心老欢迎你了,干什么事情都要拉上你。干着干着这个梦的画风越来越基情,我连睡觉都要和你一张床,帮你把被子盖好——”

姜诺再神游也听出这个梦即将往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了,扭头,用一种批判的眼光看向宴若愚,宴若愚反而一脸老实巴交,颇为委屈地嘀咕:

“一个小时后,我的意识告诉我,我盖被子的时候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把你捂被窝里捂死了。”

姜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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