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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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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荆歌裹着睡衣快步朝别墅外走时,林浩然的耐性已忍到极限,他像只被抢走猎物的豹子,红了眼似的朝阮荆歌和钟离所住的别墅大踏步奔过去。阮荆歌刚好从别墅门口走出来,猝不及防的和情绪起伏到爆促临界点林浩然撞到一起,她凌乱的长发给秋凉的夜风吹起,痒酥酥的拂过林浩然脸颊,林浩然厚重的呼吸就如打结的落叶梗,硬硬的停顿下来。

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林浩然喟然叹息,抿着焦躁干涩的嘴唇,抬手去拢阮荆歌散乱的长发。

“你来干什么?”阮荆歌本能的推开林浩然,她几近低哑到若有若无的声音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荆歌,你和我之间的事儿都到这种程度了,还有必要掩饰下去吗?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林浩然柔情百转的情绪再次窜动怒火,欲望似穿心箭,一亲芳泽再无回头,他梦里都想要阮荆歌这个女人,又岂肯让两人关系再重回之前踯躅不前、互不干系的原点?

“你能不能尊重下钟离?”阮荆歌冲动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她怒视着林浩然,一字一顿的说着。

“我他妈的就是因为想尊重他,才不顾脸面找上门,随便钟离想要什么,我林浩然绝不吝啬!”林浩然也盯看着阮荆歌颓然到绝望的眼神,强压下心底冲涌欲出的愤怒。

阮荆歌眼角无声无息的坠落着泪水,宣告着她全身心的溃败和无助。林浩然说的没有错,事情毫无征兆的发展到这种程度,再掩饰下去又有何意义呢?她的身体,她的欢愉感,甚至她所有的情绪起伏,溯本追源,全都来自林浩然,除了结婚证上阮荆歌这个名字,已经没什么,是真正属于钟离的。

“你折磨我一个人就够了,为什么要殃及无辜呢?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吗?我和你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你要怎样才肯相信呢?”林浩然伤感的把阮荆歌揽在怀里,下颌抵着她柔软的发丝叹息着,不知怎的,就悄无声息的蹉跎过去这些年,若早知是今天这样的结局,林浩然想他的彻悟绝不会来的这么晚。

“别再逼我了……”阮荆歌给嘶哑的哽咽梗住声带,她抗拒林浩然已成为某种强制性的本能,即便思绪还贪恋他温暖的怀抱,但身体还是毫无犹豫的挣脱林浩然搂她在怀的双臂,退无可退的被倚着房门。

“荆歌,这次我不可能不逼你。”林浩然强忍着情绪没再往阮荆歌面前靠过去,他能等到四十岁,就不在乎再多等四十天,林浩然恋恋不舍的往后退几步,在转身离开之际,林浩然缓和了语气,“但我给你时间。”

安厚宇将车停在自家小区门口大半天都没开进去,后半夜的清冷里,渐渐地湮灭着一盏又一盏的居家灯火,甚至小区门口的保安室也熄灭了室外最亮的几盏灯,只余下室内昏沉沉让人恹恹欲睡的小台灯。空寂的黑暗凉沁沁的席卷了安厚宇的全身,他沿途买来的一整盒香烟,刚好抽到最后一支,车厢里尽是缭绕的烟雾。

米芾果然是不爱他的,虽然他们那个年代的男人和女人,从不言及情爱,更确切的说,只有顺眼不顺眼。安厚宇想,若米芾有半点儿舍不得他,都不会离婚只要安然。三五天的国庆节假期都不想再等,大半夜都要出大价钱赶着装修小房子。明明还未离婚,却迫不及待的对着家政公司的小时工大姐说他是她前夫。安厚宇又想之前的夜里,他问过米芾有没有后悔嫁他,又给米芾耍花枪似的换了别的话题。

安厚宇捻灭手指间最后一支烟,他迟钝的拿起手机,想都未想就拨了张小妍的电话,沉闷的等待铃声后,是张小妍睡眼惺忪的声音,“喂?”

“我这就过去。”不知是后半夜清冷,还是情绪所致,安厚宇寡淡到只剩这半句话。

“不行!马芸在呢。”张小妍如梦方醒,沙哑的还在半睡中的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我四十分钟后到。”安厚宇凛着表情,啪的挂断电话,恶狠狠的重新发动车子引擎。

书房未开灯,昏暗稀疏的星光散散的透过半虚掩的窗帘缝隙。钟离像座静默优雅的雕塑,伫立在书房的窗口往下看着。

从林浩然不期然而然的到来,到阮荆歌情绪失控的冲出别墅质问林浩然,又到林浩然把阮荆歌揽在怀里,再到阮荆歌把林浩然推开,林浩然略稳定了情绪似对阮荆歌说了什么,又恋恋不舍的转身驱车离去。钟离全都看在眼里,他并未特意去看,他自进入书房就一直伫立在窗口发呆,想他和阮荆歌初相识时的种种场景,那些回忆,至少在钟离看来,都是美好的,他从未想过会因此卷入谁和谁的爱情里,钟离就只认定阮荆歌是他的爱情。

钟离莫名的就想起小时候背诵过卞之琳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诗的画面极美,但此时此景,钟离却萌生无限感伤,他在楼上看阮荆歌,阮荆歌却并非他的女人,也许从未爱过他吧,不然为何对他的种种亲昵全无感觉?她只是他的爱情梦吗?

书房门口,响起悉悉索索的敲门声,断断续续的。钟离回过神儿,却并未应声。

“钟离,你睡了吗?”隔着书房厚重的门,是阮荆歌竭力平静的问询。

“有事儿吗?”钟离犹豫半晌,才迟钝的回一句。

“明天早晨……我和你一起走,行李箱我都收拾好了。”阮荆歌略哽咽又无助的说话声,更像是在询问钟离可不可以按照原计划跟他一起去欧洲。

“嗯,早点睡吧。”钟离感觉自己的胸口闷闷的,热热的给什么东西塞住,噎的他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钟离本来还想问阮荆歌:你爱过我吗?

钟离又想,不问也好,也许问了,连阮荆歌之前说过的那句“但我爱你肯定不及你爱我的多”也变作空梦一场。

安厚宇驾车驶到张小妍家楼下,老旧的楼区就临着狭窄的马路边,小区低矮的楼房已没有再亮灯的人家。张小妍蜷缩在不合体的大衣里,孤单单的站在昏暗的路灯下,不安的朝安厚宇车子驶来的方向看着。

张小妍身上的大衣实在太过不合体,更像是四四方方的麻袋把她大半个身体罩在里面。安厚宇就不自觉的蹙起眉头,他给的张小妍的钱不算少,但张小妍从未买过一件合体的衣服,不是商场清货的,就是动批和秀水街的仿货,安厚宇也能理解,张小妍收入微薄,基本都把他给的钱存下来留给马芸,以防不时之需。

安厚宇踩了刹车,车子慢慢朝张小妍伫立的路灯方向驶过去。安厚宇又想到女人之间的不同,董小姐是不能给钱,给她钱等于侮辱她,所以安厚宇对董小姐都是送礼物,时尚的首饰、包包,单位下属从香港带回来的名牌时装和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当车子停在张小妍身边,安厚宇怔怔的看着张小妍给凉风吹到煞白的脸,他就想到米芾,米芾从来未管他要过任何东西,除了结婚时的戒指,那戒指在米芾得宫颈癌放化疗后,也宽到不能戴,甚至夫妻间的男欢女爱,他若不主动,米芾也不做任何暗示。

初婚后,安厚宇那时也年轻,暗地里较劲儿,三个月憋着情绪看米芾有何反应。安厚宇希望看到米芾辗转反侧,或是夜里身体不自觉的靠向他,但米芾却心若止水,酣睡如婴孩儿,最后撑不住的人反倒是他自己,强索蛮要的折腾好几夜。

张小妍疑惑的用手指敲了车窗玻璃好一会儿,安厚宇这才回过神儿,将车子拐到路边的空旷地停好。安厚宇心不在焉的下车子,看着睡眼惺忪的张小妍,却不知说什么好。

“上去吧,外面冷。”张小妍低低的小声说着,眼神却不安的四下逡巡着,她向来不在乎名声,但正处青春期的马芸在乎。

张小妍狭小昏暗的开间房子里,氤氲着温暖的发霉味道,像铁锈,又像过期的糕点。张小妍从用钥匙开门到把安厚宇让进屋,又悄无声息的关上门,都带着格外的小心,她甚至都没开房间的灯,摸索着带着安厚宇走到床边,安厚宇筋疲力尽的直挺挺仰躺到不大的铁床上,床垫下的弹簧给拉扯的吱呀的响着。

“轻点儿,我给马芸挪去厨房地上睡了。”张小妍小声提醒安厚宇,手忙脚乱的脱着她身上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

安厚宇本能的从床上坐起身,半句话都没有就起身往外走。

“没事儿,我给她吃了安神补脑的药,过了这会儿就准保能踏踏实实睡到明天早上八九点。”张小妍急不可耐的拽回安厚宇,她脱的只剩内衣,整个人贴到安厚宇身上,撕扯他扣紧扣子的风衣对襟。

高考前,大部分考生情绪焦躁,少部分还会情绪失控。很多学校都暗里想办法,为免情绪失控的学生影响其他考生情绪,医务室会私下给学生开安神补脑的药物以保证睡眠,这类药物中就有安定片,有的学校还会暗示女生服用推迟月经的药物,以避开月经来之前的情绪化和焦躁。

安厚宇执意要来,张小妍别无他法,她家的小房子只是四十平米都不到的开间,连个单独的阳台都没有。深更半夜,又没办法支会马芸去别处,张晓云只好给半梦半醒的马芸喂下足量的安定片,又在厨房暖气旁边的地砖上铺上厚厚的被褥,把昏睡无知觉的马芸抱进厨房,好好的盖上被子,再关紧厨房的门,才下楼接上来安厚宇。

安厚宇僵僵的伫立在床边,换做平日,他是非走不可,但今夜他偏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家中没有米芾的孤独感在安厚宇的意识里,更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飘荡无根的浮游生物,无处停靠。

张小妍笨拙的脱下安厚宇的风衣,又急急地去解他腰间的皮带扣。安厚宇的呼吸也蓦地粗重起来,由着张小妍温软丰腴的身子鳗鱼似的贴紧他,安厚宇的两手也不自觉的攥紧张小妍只剩内衣的身体,小房子里发霉的铁锈味道,给欲念的荷尔蒙搅到热烘烘。

安厚宇仰头看向墙漆斑驳的天花板,两只手贪恋的抚摸着张小妍丰腴的腰肢,恍若米芾初嫁他时的洞房夜,青涩的拘谨,闷不吭声的推拒着他。大红的缎面被褥里,温软滑腻的肌肤触感,他悄无声息的略用力箍住米芾柔美的腰肢,米芾逃不开,就将头抵在他胸口,纤细的手指惶恐不安的攥紧锦绣缎面,甚至屏住了呼吸。

“轻点儿……好吗?”那是米芾在相亲后拒绝他,又在最后和他结婚,对他说的第一句真实的话。

“小芾,我会一辈子对你,只对你一个人好。”那时,安厚宇是这样说的,他贪恋的将积攒很久的欲念如释重负的挺进米芾未涉人事的身体,享受她全身心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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