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明珠·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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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们和他们尚是孩子的时候。

深海般蔚蓝、天空般湛蓝、溪流般浅蓝的过渡色在团扇蝴蝶翅上流淌,淑女的钻石项链样光环镶嵌在变幻莫测的蓝色之中,凡人遇见过团扇蓝蝴蝶,无法不想起“沧海遗珠”。

这不是一个讲述完美女孩的美好爱情故事,完美是平凡女孩沉湎的假象。她是特别的,而她的故事,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生活孤注一掷,她爱得义无反顾。

圣云降临环云岛,将独孤家精致的花园笼罩在一片白似柔纱的水雾中。一只团扇大小的蓝色蝴蝶仿佛迷了路,在花丛中飞舞着却时常跌撞在花瓣上,一个身着淡蓝色淑女裙的女孩——独孤雪娆追逐着它。这只蝴蝶并不高飞也不束手就擒,仿佛故意和她玩着追赶游戏。雪娆累了,停住脚步,蓝色的团扇蝴蝶也停在花瓣上,见时机恰好,伺机向蝴蝶扑去,蝴蝶轻盈而起,继续绕在花丛里。雪娆面露沮丧,想放弃,却见蓝蝴蝶再次驻留在一朵花叶上。她感到有些好笑,这只蝴蝶是在嘲笑自己吗?

蝴蝶引着雪娆远离了卧房却只在梧桐林边飞舞,也不远去。沉思半晌,扭头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果不其然这只蝴蝶竟追上它,待雪娆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它身上时,它又往远飞。被蝴蝶反复折腾几次的独孤大小姐留给它一句:“再不上你的当。”便径直往卧房的方向走。

这只蝴蝶竟像着急了试图拦住她,雪娆得意的笑看它,任由它绕着自己飞舞。

迈进院门,她不由停住脚步,敏感的器官发出质疑,即便她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

气味,没错。一股淡淡的熏香味,独孤家的女主人白玉咏莲对制香很有研究,并且从女儿们识字之时便教她们熏香——盘香、香丸、香粉、香囊、香枕......自从雪娆四岁时偷跑进莫名山玩被父亲独孤璞华洛的大狗追赶,除了正式场合用一点云蕊的香油,其他时候不敢用香来留下痕迹。相比之下,妹妹独孤雪晴倒是很喜欢学习制香。

可是,现在的气味是她从来没有闻过的......花香?果香?木香?她分辨不出。

独孤雪娆瞥了眼依然试图阻碍自己前行的蝴蝶,更加坚定一探究竟的决心。

虚掩的门。雪娆碰了碰门边,她不喜欢仆人在自己房间出出进进,所以除了每日惯例的清扫,她不让人跟随自己左右。无论是谁,若光明正大的进入自己的房间夏天时必然敞开房门以示有人来访,手不自觉的扶上腰间的剑柄。围着自己团团飞舞的蓝蝴蝶从门缝中飞入,双眸露出玩味的神情,当机立断,她轻轻推开门追随着蝴蝶。

在蝴蝶欲从卧室门缝飞入时,雪娆趁着它飞行速度变慢的瞬间将她捉住。

“门内的贼,我捉住了你的帮凶!”独孤雪娆高声喊道。

接着门内安静了几秒,在她开始怀疑自己判断有误时,门缓缓的开了。

她的左手轻轻捏着蝴蝶,右手悄悄将剑拔出剑鞘三寸。

一只脚刚踏进卧室门,一道五彩斑斓的鞭影划过眼前,未等雪娆做出反应,只觉左手腕一阵吃痛,松开手的瞬间蝴蝶飞向持鞭人的手中。独孤雪娆女孩也不怠慢,不顾疼痛的手腕熟练的拔出剑向对方刺去。

她并非全意刺伤攻击自己的人,只是深谙最好的防卫便是进攻的道理。雪娆做出反应的速度超乎对方的意料之外,她却以更加敏捷的身手让卧室的主人大吃一惊。是的,“她”,有着蓝色蝴蝶帮凶的贼是个身着一袭蓝衣的女人,或者说女孩更加准确。即便她半遮玉面,女孩依然能看出她年龄不大。

雪娆自会走路时便练习武术搏斗,每日勤于练习即便年小却功底夯实,可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迎敌而战,最初难免慌乱让对方占了上风,吃了几下花色鞭。但她迅速平复心情,调整状态,躲过一道鞭的她开始正面迎敌。她抽出藏在钢琴后的短剑,对方的鞭子抽在琴键上,发出一串急促却动听的音符。当雪娆握剑在手时,她不再是出于劣势的那一方,她步步进攻的目标并非意于伤害对方,而是砍断她的花鞭,不仅因为她发现这个女孩多么善于用她的鞭子,更因她觉察她十分珍视她的武器,独孤雪娆在逼着她自乱阵脚。并且,当雪娆的剑架在她脖子上时,证明这个战略奏效了。

“你不想告诉我你是谁吗?”雪娆说着,仔细观察这个妆容精致的女子,发现她的衣服上绣着墨蓝色的蝴蝶图样,并且没有耳洞的耳坠上也纹着蓝色蝴蝶。

对方也在打量这个长着贵族小姐面庞的小女孩,她错估了深居在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不仅从搏斗方面胜于她,谈吐竟也超于常人的成熟。

“我是来偷东西的,金银珠宝。”

“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把我送到警察局,随你。”

雪娆愣了一下,问:“你不是圣云国的人,并且你来到这里不久?”

对方没有说话,依然盯着她。

雪娆解释:“圣云国不设警察局,只有管辖区内的判案府邸。你是......”雪娆打量着她“你不会是维纳帝国的人吧?”雪娆的判断是毫无根据的,只是从小至今母亲交给她太多关于维纳的知识,她从内心希望见到一个来自维纳帝国的人。

回答雪娆的确实一丝警惕的目光快速看向窗外,随着她的目光雪娆也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雪娆不禁在心中赞叹,在这种局面之下还能察觉周围及其微小的动静,她必定不是寻常的小贼。

雪娆将短剑入鞘,“不要出去”。雪娆留下这句话,转身走出卧室,反锁了屋门。

蓝衣女子悄悄打开窗户,见独孤雪娆与一位红发女人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并肩而坐,聊天,轻笑声传来。雪娆说着站起身,挥着裙袖跳舞,雪娆的转身面向窗户定了几秒。这女子不确定方才是否四目相对,她轻轻合上窗。那个红发女人是独孤雪娆的母亲,显而易见。

她倚窗闭目,闪现在脑海的是她的母亲在战斗中中箭的画面,年幼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直到那个身披金甲的王子将自己掳走,她都只能凝望着母亲的面庞哭泣,那时的她脸触摸母亲的勇气都没有......

一个小时后,雪娆不着痕迹的避免了母亲进卧室并且送母亲离开,跑回房间从外面打开房门。

卧房已空,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雪娆不觉得惊讶。

只是,门窗紧闭的房间,她是如何离开的?雪娆简单翻了翻自己的首饰和值钱的摆设,一样都没有丢。

随着月亮躲进浓云房间里暗了几分,雪娆有所感应的回身看向身后的墙。金色的字在云影下闪烁着光:“暂别。——蓝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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